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唯獨兩人一個身著休閒的衣物一個身著帶著血跡的正裝,沉默對峙。
半響後,景斕深吸一口氣,被靳文修激怒的火氣,被童笙昏迷前抓著他的手顫抖的告訴他疏白的背叛的怒火,被童笙瀕死激起的恐慌,都平息了些許。
他道:“可以,我會繼續查一下這件事。雪水的事我也不問了,你隻用告訴我怎麼知道是童笙說的。”
疏白麵不改色道:“除了他我想不到彆人。”
這句話裡包含的意思很多,可以理解為疏白對景斕變心的怨氣,也可以理解為疏白和童笙有瓜葛。
景斕沉默許久,他帶著些許血絲的目光在疏白臉上劃過,最後重重甩手轉身離去。
而就在他出門的那一刻,身後再次傳來聲音。
“你還是懷疑我。”不知道是不是景斕的錯覺,向來冰冷的聲音在此時仿佛沾染了溫度。
景斕回頭緊皺著眉緩緩道:“我會繼續查,但要先檢查監控,童笙那邊出了點事不能多問。”
“不是你是否調查的問題。”疏白微垂下眼簾,被陰影半遮蓋的眸子無聲地看著他,他輕聲道:“你隻是不相信我,以你的能力不會發現不了疑點,但你卻輕易信了。”
不是景斕多笨,而是景斕對童笙足夠信任或者說足夠喜歡。
哪怕冤枉疏白也不在意。
這些話不需要多說,兩人對視的片刻彼此心裡都明鏡似的,哪怕這麼多年景斕在疏白麵前都有所保存,但是十年的默契多少還是有一些。
景斕一怔,在回神的刹那便轉過了頭,他似乎有點倉惶地抓上了門把手,“我應該跟你說過,阿笙很重要很重要,疏白,除此之外我不會委屈你,事情也會去查的。
剛才......隻是太急了。”
說完,他便直接推門而出。
大門關閉的瞬間也落下了鎖,室內重新恢複了寂靜。
疏白沉默地站在原地,哪怕早就清楚景斕的心思,但全部這樣直白的擺在他麵前時,還是難免不適。
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在清晰的告訴他,景斕確實不愛他。
這些年的一切都是假的。
疏白安靜地將地上那枚徽章撿了起來,他不是沒有感情,隻是清楚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判斷。
滿是情緒的念頭在心中閃過,疏白繼續之前的思路想這件事情,而景斕的到來和質問倒也給他帶來了新想法。
他很確信童笙剛才並沒有發現他,而靳文修出手時以及景斕恰巧趕到也不一定是人為導致的。
靳文修,並不會被這樣的手段算計到。
疏白想到對方最後看來的目光,那樣恐怖的敏銳和直覺,相隔千米卻一眼精準的定位到了他的窗口。
所以,後續的事情童笙可能也沒料到,但他以常人少有的反應速度不僅快速接受了後續,甚至在瀕死昏迷的前一刻嫁禍疏白。
那個時機非常的巧,沒有人會懷疑瀕死的情況是童笙自己設計的就為了嫁禍一個人,也沒人會認為這種情況下童笙還有功夫陷害人。
但如果說童笙從最開始就做好了結果的不確定性,並隨時做出反應呢。
疏白站在窗前,修長的手指在無意中微微彎曲輕叩著桌麵。
那是有可能的。
而且童笙應該是早就將後續反應的標準定在了對疏白不利的方向,才能反應這樣迅速。
那麼再回想這件事是什麼前提下。
是發生在童笙找靳文修並且敗露的前提下。
他為什麼盜走徽章,為什麼接近靳文修?
疏白仔細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童笙每一處異樣的神情和動作,光從表現來看童笙似乎在向靳文修發出曖昧的邀請。
但疏白知道不是。
童笙和景斕糾纏多年,他邀請靳文修就是劈腿,一個單純打算劈腿的人不太可能在意外瀕死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精準的反應。
所以,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想從靳文修身上獲得某種東西。
不管是拿徽章或是找人都是達到某個目的的過程,而嫁禍隻是順帶的,但嫁禍為什麼選擇疏白,就太多理由了。
念頭到這裡,疏白就沒再細想,這些沒有任何證據支撐,一切隻是猜測。
何況除此之外,童笙為什麼知道徽章又怎麼拿到的,還有那段視頻,都讓疏白有些費解。
不管怎麼樣,一個域主所居住的地方,安保程序不可能差到讓人不留痕跡的破解。
......
疏白被關了整整兩天,這段期間他不僅不能出去,任何事情和申請都被嚴格把控。
直到第三天,童笙醒來了。
外麵為期七日的歡迎宴已經過半,除了部分尊貴的客人,其他人被安排居住在了中心島外圍,中心宮殿則不再允許外人踏入。
疏白不知道童笙跟景斕是怎麼說的,總之再見到景斕時,對方的神情顯然舒緩了很多,他道:“阿笙想見你一麵。”
他看起來真的心情很好,對著疏白也再沒了之前若有若無的矛盾,甚至主動要牽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