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又快又急促,到後麵甚至越來越大。
景斕緊皺著眉,胸口因為急促地呼吸不停起伏著,他緊緊盯了疏白半響,正要叫外麵的人滾時,門外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景哥,是我。”童笙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傳來。
景斕動作頓時一停,他深吸一口氣,手壓在疏白的肩膀上死死抵著聽聞聲音時下意識鬆開些許,也在這一刻被疏白抓住機會狠狠踹了出去。
‘砰’的一聲,背後猛地撞上了座椅。
疏白迅速站起身,在景斕意味不明地目光下拉開了門。
“阿景哥!”開門的瞬間看到景斕狼狽的樣子,童笙連忙哽咽地跑上前,趴在景斕懷裡,“阿景哥,你沒事吧。”
景斕皺著眉將人推開些許,從地上起來。
他的視線冷冷地落在疏白身上,緊跟著便看向門口站立的某軍官。
“什麼事!”
他的語氣很不悅,顯然那軍官不說出個一二三,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域......域主。”那軍官稍微僵了下,隨後快速道:“南方的剿滅軍隊損失慘重,叛亂軍幾乎沒抓到。”
什麼!
景斕視線一怔,顯然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軍官繼續道:“剿滅軍隊的計劃好像泄露了,敵方知道所有的細節並做好了反製。”
景斕聽著麵色微沉。
計劃怎麼會泄露?要知道這次行動隻需要指揮清楚,底下的人執行就行了。
除了他和指揮外就沒人......
念頭到了這裡,景斕視線微頓,接下來軍官的彙報他都沒再聽,而是思量著緩緩將目光落在了門邊的疏白身上。
是了,除了他和指揮外,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的目光落來的瞬間,疏白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抿了抿唇道:“不是我。”
就算他再討厭景斕,也不會無故讓軍隊那麼多人喪命。
景斕靜靜地看著疏白,一字一句道:“但除了我和原上將,隻有你知道。”
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能證明疏白的清白,反而一切唯一的可能直指對方。
“何況你也有這麼做的理由,原上將剿敵的時間就在你逃跑後一天,如果當天泄露消息那麼結果就會像現在,有人來通報我,為此絆下我找你的腳步。”
景斕微抬著下顎,冷冷地凝視著。
但凡他晚一些抓到疏白,那麼絕對會因為這一消息轉而為南邊調整兵力,這段時間也剛好夠疏白離開。
“你的猜測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可行性。”疏白眉峰輕皺,“我怎麼會跟叛軍有聯係。”
“是,你做的天衣無縫。”景斕嘲諷道:“就像我抓不到你勾結靳文修的證據一樣,我同樣抓不到你勾結叛軍的證據!”
話到後麵,他越來越怒,“除了你還能是誰!難道是我嗎?難道是為此重傷的上將嗎!”
“你不能保證沒外人知道。”疏白一麵說著,一麵似是想到什麼看向了童笙。
上次也是這樣,莫名其妙他的徽章被拿去還有那段錄像。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童笙一愣,眼中噙著害怕的淚珠往景斕身後縮了縮。
景斕則是好像早就料到,寒聲道:“彆想再賴到阿笙身上!這次除了你和上將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上次的徽章你說是假的,懷疑阿笙騙我,這次我跟他半點沒提過。”景斕森然道。
疏白見狀還待解釋,景斕便直接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對一邊的軍官吩咐道:“先把人關在這裡,現在儘快調兵,還有去徹查誰泄露的消息。”
話落,他大步向外走去。
疏白想到情況不明的維斯,下意識想將人攔住,但猛地發覺自己再說兩句維斯恐怕更艱難,便隻得停下了動作,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
他想,他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景斕不會信的。
那則造假的錄像,下藥時跟他待在一起的靳域主,為了帶他走背叛域主的維斯,還有這次泄露的消息。
疏白沉默地站在原地。
錄像他沒有辦法做鑒定,但其他的,隻要景斕願意相信他,那得到的就會是真相。
可對方不信。
說出口的話倒是決絕,有些東西卻是一時半刻收不回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疏白被關在房內嚴格把控,以往享受的獨處在此刻似乎格外煎熬和漫長,終端被景斕那邊徹底鎖死不能啟用,房間裡除了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就再沒彆的。
他有時在房內走兩步,更多時侯是站在窗邊,透過特質玻璃能看到外麵的浩瀚。
可一切,都與他無關。
轉眼五個小時過去,疏白終於等到了敲門聲。
他以為結果出來,走到門邊握著把手的手卻忍不住緊縮。
他清楚自己什麼都沒做,但對方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竟然不是他能左右的。
輕輕摁下把手,但在門縫打開的瞬間就有一人鑽了進來,對方行動迅速,進來的瞬間就關好了大門。
“維斯?”疏白有些詫異。
“閣下,快跟我離開。”維斯一邊說一邊麵色凝重地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將裡麵的衣服和人形麵.具拿了出來,顯然準備充分。
“你怎麼逃出來的。”疏白不敢耽誤,立馬給自己收拾起來。
“這些待會兒再說吧。”維斯苦笑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為什麼?
維斯的麵色過於凝重,令疏白忍不住側目。
維斯輕輕咽了口唾沫,解答道:“閣下,原上將醒了,他傳了消息說您泄露的計劃。”
疏白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可能!”
“是,我知道。”維斯煩躁地抓了抓頭,“您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您做了什麼我比誰都清楚。”
正是因此,維斯才感到不可思議和暴躁,他清楚現在的問題不出在疏白有沒有做過某件事上,而是疏白已經不被人所融。
就算現在有人拿出證據,說明曾經關於疏白的所有傳聞,他本人都沒參與過也不會有人信。
沒人願意相信自己錯怪一個人那麼久,何況還是整個星域的人。
“但是原上將醒來後就表示,雖然損失慘重但也抓到了一個俘虜,對方的口供就是您泄露的消息。”
“隻是一個口供根本不能證明什麼。”疏白輕聲道,但他略顯失望的目光顯然已經明白,他的錯對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想要他錯還是對。
而景斕本就不信任他,有原上將的消息在,對方也就更加懷疑。
懷疑一旦成立,想在對方不信任的情況下靠對方查明真相,那更是難上加難。
疏白幾乎沒有再洗清的機會。
維斯沉默的輕歎一聲,他甚至上手幫疏白整理衣服,來掩飾心底的焦躁的情緒。
和疏白一個立場後,他徹底感受到這是怎樣的處境,無數強加的罪名就像是無法翻身的枷鎖,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如果域主大人,或者其他權勢不願幫忙,那隻能被枷鎖壓碎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