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著眼瞼，緩緩說道：“陛下的恩寵，於旁人是莫大的幸運，於奴婢是莫大的負累。奴婢時時擔心害怕，實在無法體味其中的快樂。請陛下恕奴婢資質愚鈍，不堪造就。”

陛下歎息了一聲後，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開始睡覺了。

我一直不敢動彈，直到發現身邊的人呼吸平穩，我才小心翼翼地將陛下搭在我腰上的手放到一旁，然後我慢慢向外移動。

可我還未移到最外麵，整個人就被一道強硬的力量給製住了。

我以最糟糕的姿勢被壓在了陛下的身下，我不敢對視他的眼神，隻能看著帳頂，勉力找了個借口道：“那個……奴婢想去看看胡總管，怎麼去取醒酒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胡三自小陪著朕長大，最懂朕的心思，他一向很識趣，今晚他不會再回來了。”陛下在我耳邊低語這句話的時候，我聞到了很濃烈的酒氣。可是我知道，陛下他沒有全醉。剛剛他同我對話的時候，一直都是意識清醒的。

“既然你不想好好睡覺，那我們就不睡了，我們做點彆的事情。”說完，他開始拉扯我的衣服。

我一邊按住他的手，一邊害怕道：“陛下喝醉了，應該好好睡一覺，不應該做彆的事情。”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才是一個帝王最該信奉的話！”陛下的力氣終究比我大，很快我的外衣就被他扯開了。

“可我不是美人！”我知道我的抵抗根本毫無意義，可是我還是掙紮著同陛下拉扯著這件外衣。

“朕說你是，你就是！朕本不想勉強你，可既然朕等一輩子也等不到你的心，那不如……”

“不是這樣的！”我幾乎是尖叫道。

“哪是怎樣？”陛下終於停止了同我的拉扯，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不敢看他，也不知說什麼才能化解眼下的危機。

“你不說話，那朕就繼續。”

我來不及思索，隻能著急開口道：“兩情相悅，才是男女之間最好的感情。任何勉強，都隻能帶來怨恨。”

“你不是一向都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朕即便強行要你，強行冊封你，你又能如何？”

我閉上眼，流著淚說道：“奴婢遵旨就是。”最壞不過如此，怕也是無用。既然反抗不了，就坦然承受。

“為什麼哭？覺得委屈了？”我能感覺有人在輕輕為我拭淚。“你能記住每一個對你好的人，為何獨獨對朕這般心狠？”

我睜開眼，小聲反駁道：“我沒有……”

陛下沒有與我爭辯，而是開始親吻我的唇。這不是他第一次親吻我，卻比任何一次都漫長。等他停下來的時候，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可他並沒有繼續，而是翻身躺平道：“睡吧。今晚你就睡在這裡，不許再逃了。”

“嗯。”我輕輕應道。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但心裡也有些愧疚。這半年多，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陛下同我在一起確實很克製，這於他而言挺委屈的。

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不是不明白他對我的退讓和包容，隻是……

“彆再胡思亂想了，閉上眼睛，好好睡吧。回宮後，朕準你每天去膳食局半個時辰學習廚藝，去醫藥局半個時辰學習醫術。”

我頓時心花怒放，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