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弗遜先生,您日語似乎並不流暢。”望月葉倒是沒有立馬和目暮警官確認眼神,而是緩慢踱步到了傑弗遜身邊。
傑弗遜被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望月葉嚇得向後挪了兩下與他保持安全距離,蹙起眉頭:“我是德國人,但是很喜歡日本的偶像文化。”
目暮警官很識趣地沒有立刻下令抓捕Rachel小姐,兩位偵探都沒有敲定最後的懷疑對象,很顯然整個案件還有蹊蹺。
而那位偵探助手……
偵探助手已經在擺爛了,她靠著沙發塞上藍牙耳機,仿佛現場是她家一般玩起了手機。
目暮警官仿佛抓到小孩子不學好偷偷打電玩的家長,憋著一口氣湊到林原鏡身邊,剛要訓斥卻發現她正在看的是“fans”以往的演出視頻,視頻裡愛衣穿著和今天一模一樣的打歌服站在舞台中央邊唱邊跳,一把鑲有金屬包邊的純黑折扇綴著藕粉色的花朵在舞台燈光下閃閃發光,雖然目暮警官聽不見背景音樂,也覺得這個女孩的舞蹈強而有力,她的笑容確實有振奮人心的力量。
“‘fans’曾經是隻有愛衣姐姐一個人吧?”林原鏡關掉視頻後目暮警官才從視頻裡回過神來。
“是這樣的,曾經我一個人負責唱跳,自己寫歌,自己編舞,但是能力不足,沒法吸引更多的觀眾們,在我最低穀的時候,Rachel醬決定和我組成新的‘fans’……”愛衣感激地望向Rachel,但對方很顯然不買賬似的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甚至故意帶上了隨身聽的耳機,聽音樂比聽愛衣說話更認真。
小小的房間暫時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在死一樣的靜默裡,傑弗遜焦急地起身在逼仄的房間裡困獸一般踱步,最終他猛然抬頭衝著目暮警官爆發了:
“我不明白,警官,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您還不逮捕Rachel?明明凶器也找到了,死亡訊息也很明顯,是Rachel少了一個l而已。”
麵對逼問,指望偵探助手起點作用暫時沒辦法了,目暮警官求助的眼神飄向了兩位偵探們。
而兩位偵探此時也湊在一起,兩人共享一對耳機,目不轉睛津津有味地觀賞著林原鏡剛剛看過的那期扇子舞。望月葉一隻手摩挲著下頜,眉頭緊鎖表情嚴肅,比起愛豆跳舞更像是在看什麼學術資料。而工藤新一則是偶爾從視頻裡抬起頭來瞥一眼安靜坐在角落的愛衣。
目暮警官覺得日本已經沒救了。
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決定先將嫌疑人收押再做判斷:“我們……”
忽然一陣悠揚的鈴聲從不知何處響起,仿佛教堂鐘聲的挽歌,緊接著風格一轉,極具現代風格的伴奏響起,前奏不過十幾秒就進入了人聲部分,虛擬偶像的電子音唱詞在小小的房間裡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發出聲音的物事上——死者隨身攜帶的手機。此時正好有一個騷擾電話撥入,鈴聲大作。
“這首歌……”林原鏡作為前世的老二次元一聽前奏就辨彆出了原曲,“名字是《rache》。”
兩位偵探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看穿一切的笑容。
“非常大膽的做法……”望月喃喃道。
“但是,怎麼做到的?”工藤新一雖然心有所悟,但很明顯還缺臨門一腳。
來了,又來了。
林原鏡抿緊下唇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們這幫偵探探案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當謎語人,什麼“我知道了,犯人就是那個人”,那個人是哪個人、那個手法是哪個手法、那個東西是哪個東西啊!
現在又缺小蘭姐姐或者少年偵探團有口無心的隨便哪句話提點你們了,他們不在,這個艱巨的任務乾脆不如我來好了。
林原鏡決定隨便揪一個疑點問一下,畢竟現在無論說什麼,在柯學世界觀裡都會變成啟發工藤新一的那把鑰匙,她走出房間然後拍了拍離她最近的那個人的肩膀:“呐呐。”
呐什麼呐。林原鏡汗顏,是不是因為工藤新一還沒縮水,片場賣萌KPI不夠,所以身體下意識自己動了?
那個人正好是報案的保潔員,林原鏡於是思索了一下發問:“你是新來的保潔員對吧,因為不了解清掃時間所以才這麼早就來現場了,那麼原來的那個保潔員去哪裡了?”
“他?他上次在搬道具的時候,箱子裡的一把扇子掉出來,把他的腳砸腫了,根本不能走路,所以休長假了。真沒想到那把扇子那麼沉,有夠嚇人的。”對方倒是也滔滔不絕的碎碎念起來。
工藤新一仿佛被一道靈感之光擊中,唇角微微上揚。
而望月已經把目暮警官拉到出房間在走廊一角嘀嘀咕咕了些什麼,然後轉身進入剛剛已經被封鎖的案發現場,不過三分鐘就再度出來了。
等他從案發現場姍姍來遲步入房間的時候,工藤新一已經抬起了手,緩緩指向了犯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犯人就是你吧——”
在他吸引住全場的注意力的時候,望月葉卻徑直走向林原鏡身邊。
“接下來會很危險,我隻說一遍:”
他仿佛和林原鏡很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偵探前輩在鼓勵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助手,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林原鏡能嗅到望月身上若有若無的草木香氣,就像他今日在竹林古宅裡端上的那杯清茶,有種沁人心脾的淡香。
他眯縫著墨綠色的眸子淺笑,從外人看來他隻是在提點林原鏡作為助手的得失,他的聲音很輕,但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當我們的推理結束以後,和工藤新一一起離開,馬上走,彆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