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送上門來的便宜夫郎(2 / 2)

原來不僅人長得一表人才,說話也如此中聽。

他稍稍嚴肅了些,繼續道:“在下溫衡,表字子瑜,而今正值弱冠之年,江南人氏。”

溫衡……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父母早逝,親緣淡薄,身無長物,一心發奮苦讀,終於有幸進京趕考。”

聽上去是個貧寒的讀書人,隻是這個自我介紹,似乎格外的長。

元向依出於禮貌,便問道:“殿試皇榜已放,不知溫公子是否高中?”

溫衡指著皇榜頭名,看起來並不十分意外:“在那裡。”

所以,麵前這人,便是當今的新科狀元?

元向依在驚訝之中,突然意識到此人滿足她所有的要求——皮相好,無權勢,又是文臣。

於是她脫口而出:“敢問溫公子可有婚配?”

此話一出,她也覺得不妥,又默默垂下眼去。

溫衡麵上掛了一抹清淺笑意,仿佛已經期待這個問題很久:“未曾。”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元向依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長街,暗自下定決心。想必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人再來,拖得久了,於她的名聲並無益處。何況她對溫衡的容貌,真的非常非常滿意。

她當機立斷,輕聲道:“得罪了。”

下一秒,她直接提起溫衡上馬,自己則坐在他身後,右手持槍,左手勒緊韁繩,雙腿一夾馬肚,便向宮城方向疾馳而去。

*

兩人一路無話,離得近了,元向依可以清晰地聞到,溫衡身上傳來的清苦藥香。

聯想到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她問道:“你身體有恙麼?”

溫衡低低的話語從風中傳來:“我先天不足,常年服藥。”說完還應景地咳了幾聲,聽起來確實十分虛弱。

元向依迅速勒馬,將速度減得極緩:“抱歉,我不知道……我不該讓你吹冷風的,萬一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溫衡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此時兩人已到禦街,溫香軟玉在懷,元向依突然有些躊躇,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事先說清楚比較好。

她猶豫著開口:“其實,我今日等在榜下,是為了捉個夫婿。”

溫衡的回答出奇平靜:“我知道。”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成親隻是權宜之計,待風波過後,自會放公子離開,定有重謝。”

“那可不行,我溫氏祖訓,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認定彼此,焉有和離之理?”

元向依被他一噎,隻得道:“我雖與你成親,卻無意兒女情長,隻怕會拖累你。”

“無妨,我身子單薄,也許子嗣難繼,於我而言不算拖累。”

“我今日進宮,便是直接請旨賜婚,你我之間既無父母之命,也無媒妁之言,於禮不合。作為讀書人,你不在意這些嗎?”

“我雙親早已亡故,也並沒有銀錢去請媒人提親,如此甚好。”

“與我成親後,聖上斷不會再對你委以重任,可能終身隻能做清閒文臣,你也不怨?”

溫衡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怨什麼?元將軍,於我而言,你已堪稱良配。”

這狀元郎怎麼……把吃軟飯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她正啞口無言,溫衡卻道:“既然你問完了,那便輪到我了。”

“我父母早亡,也沒有什麼親人,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你可介意?”

元向依聽了,覺得他身世也是可憐,緩緩搖頭:“不介意。我元家亦是人丁稀少,但有父兄在,總算是個家的樣子,你若是願意,可以與我們常在一處。”

“我一貧如洗,彆說盛京的房屋宅院、鋪麵商戶,就是彩禮也是沒有的,你可介意?”

“不介意。我雖不是那等大富大貴之輩,但這些年也攢下點俸祿,父兄再貼補些,想必夠用。”

“我身體不好,隻怕壽數不長,興許哪天就一命歸西了,留下你孤單一人,你可介意?”

元向依想起前世淒慘種種,相比再嫁,她其實還是更願意戍國衛邊,直至終老。

於是她斬釘截鐵地回答:“不介意。你若去了,我會為你守節。”

溫衡輕聲笑了:“雖是自奔為眷,卻是天生般配。你今日所言,我記下了。”

轉眼間,兩人已到宮城正陽門。元向依率先翻身下馬,伸手去扶溫衡,隻覺那瑩白如玉的指尖一片寒涼,大約是冷風吹多了的緣故。

她轉身向門外宦官道:“有勞公公代為通傳,貞武將軍元向依,有事求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