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 狐狸公主與裙下之臣(2 / 2)

陸時嫿道:“那也沒什麼打緊。你府裡缺人麼?要不要我送幾個過去給你?”

能被柔嘉公主送來的人,那隻可能是麵首的身份。元向依沒來由地想起溫衡委屈的目光,連忙擺手:“還是不了……”

陸時嫿玩得正開心,門外卻傳來一聲歎息。有一人立在門邊,身形清瘦卻難掩貴氣,隻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氣質。

那人故意歎了口氣,淡淡道:“元將軍,你若再待下去,時嫿眼裡心裡可就都沒我了。”

在這公主府中,敢這樣直呼公主名諱的,想必也隻有一個人——駙馬、同時也是曾經的南元質子宇文意。

宇文意本是南元孝武帝的嫡長孫,隻是懿行太子早薨,他被迫淪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六歲即被送來澧朝為質。

其人表麵看來風流俊雅,喜愛舞文弄墨,實則胸中自有丘壑,在五王之亂中發揮了極其傑出的軍事才能。可惜為了保護公主,身死於亂箭之中。不然五王之亂的勝負猶未可知。

陸時嫿見了他,眼睛亮了亮,提著裙擺撲到他懷裡:“念章,你回來了!”

宇文意微笑著接住她,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兩人舉動親昵,旁若無人,元向依覺得自己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方才能穩坐一個時辰的她,如今隻想快點離開。

有傳言說,宇文意和公主自小便在宮中相識,而等到公主成年,為了嫁給宇文意也是費了好一番工夫,畢竟敵國質子的身份對於皇室而言,還是太過敏感。

如今看來,傳言竟也有真實的地方。

宇文意將陸時嫿打橫抱起,陸時嫿窩在他懷裡,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媚意橫生地瞥了元向依一眼。

“元將軍放心,本宮得了你的承諾,自當儘力而為,說到做到。”

一旁的宇文意稍稍偏了下頭向她示意:“元將軍,請吧,我們要辦正事了。”

正事?公主白日裡還能有什麼正事?

元向依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匆匆行了個禮就告退了,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陸時嫿的聲音遠遠地從身後傳來:“元將軍,早日成婚可是好處多多,想必你很快也能體會到其中的妙處。”

……公主,您要不要聽聽您到底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宇文意抱著陸時嫿,穿過走廊和庭院,沿途的下人們早已見怪不怪,紛紛背過身去,隻裝作沒看見。

等到了兩人的臥房門口,宇文意雙手不便,又舍不得陸時嫿動手,索性一腳將門踢開又帶上。

他將陸時嫿輕輕放在床邊,半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我們時嫿真是小狐狸,明明整件事是你一手策劃,最後鷸蚌相爭,得利的卻是你。”

陸時嫿臉上帶著柔媚的笑意,扯過他的衣襟,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神色十分得意:“那是當然,我若不是小狐狸,怎能騙到你這樣的夫君?”

宇文意親了親她的手指,繼續問她:“原本聯合康王陷害睿王便已經足夠,你還多此一舉給那些人提前喂毒做什麼?”

陸時嫿露出一派天真神色:“自然是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若是哪個意誌不堅的說了出去,元氏又哪裡會為我所用?”

“眼下元寄北下了大獄,元老將軍尚在路上,遠水救不了近火,元向依已是走投無路,隻要我稍稍伸出援手,就能取得元氏的投誠。”

宇文意道:“哦?你一早就知道,元氏的關鍵在這位女將軍身上?”

陸時嫿把玩著自己的一縷秀發,點了點頭:“不光我知道,幾位皇兄不也都看得清楚?巴巴地往人家身上貼,隻可惜人家還不領情呢。”

她忽然麵色肅了肅,勾著宇文意的脖頸,認真地對他道:“念章,如今元氏已經入局,我多年苦心籌謀,終於有望實現。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否願意與我一起,哪怕前路多艱?”

宇文意有一瞬的失神,他想起他剛到冷宮的時候,哪怕再機敏多智,也終究是個六歲的孩子,對於全然陌生的環境止不住地害怕。

是陸時嫿跑了過來,她主動握起他的臟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皇兄們都蠢笨不堪,也不帶我一起玩。我看你聰明又漂亮,你是否願意與我一起呀?”

他望著小公主粉雕玉琢的麵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自己是落於淺灘的龍,她則是困在深宮的鳳。

無論是並肩作戰,還是相濡以沫,沒有比他們更般配、更合適的伴侶。

他緩緩覆了上去,吻著她的鎖骨,低聲道:“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閻羅地獄,臣都甘願與公主……一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