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不是就交過去了嗎？

宿舍樓旁邊不出十五步有工地。

每天六點雷打不動開始哐哐哐當當當滋滋滋，我逐漸適應，將它當作鬨鐘。晚上幾點結束沒有關注過。

今天工地停工得好早。

圍牆後麵黑漆漆，一個光點在移動。

光點？

我拉開趴在窗邊的S。

是一個頭戴照明燈的男人，手握鐵鏟，一下一下在地上拍。

你上次說為什麼我們這裡挖不出文物，S說，你看他在乾什麼。

那個男人是工地裡唯一的光，照明燈的光自上而下照耀，將男人整個人包裹成一個毛茸茸的白色繭。鐵鏟鏟出泥土、鋼筋、磚塊……還有一些閃亮亮的東西。

好了，現在我確信自己是在做夢了。

文件蓋章是明天的事情，真正的那個明天。雖說做夢時我應當已經身處“明天”了。這次我實在分辨不出來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隻知道一醒來把被子踹掉就該收拾收拾東西去蓋章。

牆上那兩個老師都不在辦公室，我看看手機確認是上班時間，聯係人裡S在頂端發來一條晨間問候。

你知道我們學校的工地裡挖出兵馬俑了嗎？

？？？

S回複我三個問號。

很好，這是真的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