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公主殿下?”聽到這句稱呼那女孩兒一愣,隨即更劇烈的掙紮起來。
“你知道我是公主,你還拉著我!你放開!”
“等靖遠跟上來,他有話對你說,我到時候就放。”
“放肆!”她抬起另一隻手啪的一聲扇在男人的臉上,男人冷笑了一聲,啪的扇回去,女孩的頭發被掌風震得的散到臉上,被細密的汗水黏住。男人仍然沒有鬆手,拉著她靜靜的站著。她的肩膀顫抖起來,低低的壓抑的啜泣聲令人心碎的響起來。她像是失去了力量,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男人把手臂放低,順著她坐下的力道放了下來。
“我求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去見我的父皇和母後,我要去見我的哥哥,我要見他們啊。”
“見了又能如何?你救不了他們,你隻是去陪他們死。”他沒有看坐在自己腳邊的那個女孩,隻是盯著巷口淡淡的說。
“我要見他們啊,他們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他們要死了,我就要見他們一眼,然後我和他們一起死。”
她忽然抬起另一隻手,努力地去掰男人緊握著她的大手,她用儘全身的力氣掰扯著,但是那隻手紋絲不動,就像枷鎖一樣僅僅的卡住她。她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用力而顫抖,最後她大聲的哭泣著,也不再去掰,隻是用自己長長的指甲去掐,去抓,希望那人因為疼痛而鬆手,但是,他還是紋絲不動,連眉毛也沒有動過,仍舊是那樣一副森冷的模樣。
最後她哭號一聲,張嘴用力的咬了上去,血的味道沁在她嘴裡,腥鹹的味道讓她一陣惡心,但是她沒有鬆開口,隻是更用力的咬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幼崽一樣,紅著眼睛,顫抖著單薄的身體,努力的咬著那隻禁錮著自己的手。片刻,一隻巨大的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她被那股的力道帶著頭歪向一邊,鬆開了口,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她在地上顫抖了一下,掙紮著爬了起來,努力地用雙手撐著身體想要爬起來,眼淚不受控製的留下來,她抽噎的仿佛喘不過氣來,但是她還是那樣掙紮著,扶著一邊的牆壁試圖站起來。就在這一瞬間,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她猛地一愣,一股熟悉的香氣竄入她的思緒之中。
“彆,彆。你回不去了。”溫柔的聲音帶著隱約的悲聲,又像是靜靜地流淌的河水那樣帶著安撫。她再也忍不住,對著小巷裡被遠處的火光照亮的一絲光明,嚎啕大哭起來。
柴靖遠緊緊的抱著懷裡痛哭的人,一邊的男人沒有管流血的手掌,靠著牆壁,冷冷的看著他。
“你利用我?”
“父親讓我來監視你,怕你在大事之夜橫生枝節。但是這是他的意思。”他們無視他懷中哭的似乎隨時會暈過去的少女,隻是自顧自的說著話。
“那你呢,你為什麼今夜要叫我來喝酒。”
“我,我需要你在,你在這裡,我就可以有借口打發父親的明哨,而暗哨,我也自有辦法處理。”男人抬起手抽在他的臉上,他的嘴角立刻沁著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男人手上的傷口的。
“你以為你這些小聰明能騙過你爹!你連我也算計進去了!說,這一夜,你策劃了多久?”
“年前你身邊的暗樁向我彙報了你的行蹤,我就知道你必然會回來,我隻是,讓他們用了些手法,讓你剛好在這幾日回城。”
兩人都沒有說話,女孩還在他懷中抽泣著,他用力的抱著她,似乎怕略鬆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了。
“你連她也算計進來了?”
“我,我是救她!”他臉色猛地一青,男人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救她?你是要把她往火坑裡推!你這個自私的混蛋!”他一腳踢在柴靖遠的腹側,聽著那人發出一聲悶哼,渾身疼的一抖,卻是仍然沒有鬆手。
“就算是身在火坑,也是活著,你我又何嘗不是身在火坑呢?”他抬起頭,揚起染著血的嘴角,對男人嫣然一笑。男人一愣,隻是呆呆的立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遠處的宮城忽然發出震天的巨響,而周圍開始傳來人群不安的喧囂聲。他們隻是靜靜地對著,隻有女孩的哭泣聲,在一片驚惶的呼喊聲中漸漸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