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的奸情。”
水月瞳孔驟縮,心裡隻應激地想到:她殺過我?!
她頓時把黑山羊和鏡月的分身聯係起來,覺得事不宜遲,當即拔出自己的金芒槍,往對方身上開槍!
黑山羊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登時推開她側身一避,冷笑過一聲,從空中幻化出自己的武器——一對閃動著極光色彩的羊角刺刀。
宮殿裡平和的氛圍被忽然撕破,兩個人一言不發地開始了戰鬥,旁邊的所有人都愣怔得無從反應。
水月往後躍出距離,抬槍掃射敵人,金色的遊龍與涅槃的火鳳攪動風息,熄滅了大殿的燈燭,卻把整個內室照得極亮。槍光向敵人奔襲而去,對方舉起雙刺擋過槍擊,刺刀刀身上遊動著霓虹般的電磁離子,侵吞著來勢洶洶的光焰。
水月靠近一些,瞄準她的心臟,黑山羊速度敏捷,拉遠距離,躲避於無形,磁光離子與赤金火光交相輝映,像一麵被狂風吹動的幕簾在空中飄動。
水月變換身位,不斷出槍,但對方兵來將擋從容應對,令她壓力倍增。她咬緊牙關跑到之前睡臥的棺槨前頭,看了一眼旁邊細高的燈盞,伸手一橫,抓過一盞燈扔向敵人左側,趁對方反身躲避時往她右側開槍。
黑山羊當機立斷,橫刀砍斷燈盞,右肩卻被子彈射中,泛出燒灼的煙氣,但金芒卻沒有如主人所想那般盤旋繞進敵人心窩,隻是片刻後在其肩上留下一道淺淡的焦痕便沒了影蹤。
水月心下一凜,覺得金芒槍的威力好像已經大不如前,腦中頓了一秒,忽感對方奔襲而來!她來不及細想,本能開槍射擊,卻都被敵人的雙刺擋過。
眼見黑山羊閃到麵前,她當即扔槍,拔出自己那把小綠匕首,覷準時機往對方麵上刺去!
“唔!”
那把匕首還沒到對方臉上就被來勢強勁的刺刀打飛,水月的脖頸被冰涼的鋒刃抵住,一縷銀白的發絲隨風揚起。
那縷發絲被刺刀挑斷,緩緩地飄落在地,無聲宣告著主人的敗局。
水月驚恐地看著麵前的女人,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但先前主動放出狠話的黑山羊卻沒有再進一步地傷害她。
事實上,在剛才的打鬥裡她都沒有主動發起過進攻,也沒有展現出要在此刻必殺她的決心。
水月的心中生起一種合理的懷疑:對方或許跟鏡月的分身沒有關係。她勸自己冷靜下來。
“好了,緋息,”在這焦灼的時刻,半人馬喊了一聲黑山羊的名字,走過來撤下了她手中的刺刀,“你彆再拿你的學生開涮了,她從來沒有贏過你。”
“薩倫斯,”黑山羊微揚唇角,反諷一句,“平常我也沒見你這麼維護過自己的女兒。”
半人馬臉色一暗,神情有點不悅。
水月的腦海一陣懵然:這位笑裡藏刀的黑山羊女士居然是我的老師……
我的老師為什麼會殺我?這個叫“薩婭”的女人之前究竟跟這些人發生過什麼事情?
就在她越來越不解的時候,半人馬一把拿過了她手中的匕首,又朝地上攤開手掌,使出法術收繳了那把金芒槍。
他把這兩把武器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把它們收隱起來。
他問水月槍的來曆,說這片星土已經很久不用熱武器戰鬥了,問她從哪裡得來的這種“老古董”。
水月當然不可能告知他真相,便隨口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對方也沒再追問,調轉話頭讓她先在殿裡休息一會兒,然後過兩小時,在正午十二點的時候到宮殿西麵的禱祝池參加複活後的洗禮。
他說完以後,盯著周圍因為戰鬥過而顯出淩亂的殿麵,口裡念咒將其恢複整潔後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大殿。
四周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水月靠著身後的棺槨坐了會兒,在平複了自己複雜的心緒後,決定在接受洗禮的時間前到宮殿的四處轉轉,順便再打聽一些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
但她一走出宮殿就感到了迷茫。
她此刻所處的宮殿位於一座廢都中心的上空,她被漫天漆黑又絢爛的夜色緊密地包圍著。
天上遊移著形態各異的星雲,腳下的地磚是玻璃般的透明,向下能望見一大片的廢墟,隻有正中間建起了這座都城。
城裡的燈火雖然星星點點地亮著,但對比整片廢墟卻顯得微弱,像燃燒的煙頭上那點明明滅滅的火星,周遭全是黑色灰燼。
“紫鞍,”水月疑惑道,“剛才那匹半人馬是不是說——兩小時後是正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