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又不是第一次,穀川早奈現在已經深刻地認識到這個所謂的「世界意識」實則就是個有毛病的。
這個世界已經邪門了。
連網球都能殺人已經眾所周知了。
“想一想也真夠憋屈的,海堂。”
穀川早奈再度惆悵地歎了聲氣,像是在為什麼打抱不平那般,很是振振有詞地對著電話那端講:“你甚至是沒辦法自己給自己的球取名字!”
海堂薰:“……學姐,這應該也不是很重要——”
穀川早奈很嚴肅:“不,海堂君,你聽我說,這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尊嚴的問題!”
“……啊?”
海堂薰很茫然。
“總之,辛苦你了,海堂君。”
穀川早奈作出了總結。
海堂薰不明所以。
但沒有關係,穀川早奈很大方地、很友好地邀請他:“要來我家吃山芋蕎麥麵嗎?”
海堂薰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去、去學姐家……?!”
他結結巴巴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穀川早奈沒覺得有哪兒不對:“國光也會來哦。媽媽最近在學做蕎麥麵,海堂君你不是喜歡吃嗎?所以一起來我家吧。”
……她好像是在很真誠地邀請。
她真的是在很真誠地邀請。
但是無論怎麼想,海堂薰還是覺得這個邀請有點過於真誠了。明明是在很友好、不添加其餘什麼彆樣情緒,可就是聽得超級彆扭啊!
海堂君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不明白。
就連他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本能地答應了下來這件事,也確切是想不明白。
電話掛斷了。
海堂薰低下了腦袋,像是在進行某些深度思考,而在這個過程中,連麵部表情都顯得嚴肅極了。
而他的確在思考一個世紀大難題。
……早奈學姐剛剛在說什麼?
是在邀請他去她家吃麵嗎?好像是吧。她是不是還說了什麼?啊、部長也要去?
……
無所謂。
很正常,都很正常。
對,完全沒有必要慌亂。是這樣的。
……但是完全冷靜不下去了啊!
更苦惱的是,就站在他不遠處的小孩子似乎因為他看起來更凶的表情而即將要哭出來了那樣。
阿門,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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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真對越前上心。”
乾貞治目不斜視,語氣平淡,話語亦是對著就坐於他旁邊的穀川早奈,聲音聽不出來合了哪些情緒。
“謝謝。”穀川早奈很不含糊地應了下來,神色自若,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過是想替阿乾攬過一些任務罷了。”
“……”
乾貞治很難評價,沉默了一會兒,才極為微妙地開口:“你最近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穀川早奈頭也沒抬。
“有些奇怪。”
乾貞治總結。
穀川早奈不置可否,且終於將視線從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上移開,隨之落在乾貞治身上時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像是隨口一說:“阿乾不也是嗎?”
“……?”
“熬夜幫海堂君製定訓練清單。——不,不單隻是海堂君,阿乾對網球社的每個人都很上心呢。”
“你在誇獎我嗎。”
乾貞治似乎是有些不自在。
穀川早奈笑了起來,語氣輕快:“因為阿乾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呀!”
於是莫名其妙被發好人卡了。
一向習慣了同期或是後輩對他的吐槽、早奈對他催促著她喝牛奶的行為表示不滿以及與她如同歡喜冤家那般互懟模式的乾貞治此時此刻全然陷入了某種難以言說的狀態,腦海中本飛快運作的數據頓時卡殼。
他很複雜地注視著正笑眯眯的她。
“有點可怕。”
乾貞治講。
穀川早奈覺得很傷心。
“明明隻是很好心想要發揮一點同期愛而已,結果阿乾就說我可怕!”
她是這麼跟菊丸英二控訴的。
而英二則含糊地含住冰塊,邊忙不迭地點點腦袋接話點評:“這也太過分了!”
穀川早奈哼哼了聲,也順手拿過一塊冰塞進了嘴裡,在涼意席卷舌尖之際,輕微的刺痛感也順勢蔓延。無端有些僵住了。
“太冷了!英二。”
穀川早奈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吃這麼冷的東西啊!”
菊丸英二眨了眨眼:“那你還吃嗎?”
“這種情況也隻能吐出來了吧。”
女孩子擰巴著臉。
“不是哦。”菊丸英二很坦然,注視著她的目光也平靜而又真誠,“還有一種方法。”
穀川早奈示意他繼續說。
“但先要問一下。”
菊丸英二很禮貌——
“我可以和早奈接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