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做壽司的網球超人(1 / 2)

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

“話說幸村同學是不是盯著手上那封信有半天了?”

“好像是,有點好奇信上寫了什麼。”

“嗚哇,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呀。”

……

細碎又小小的雜音,似乎被風一吹便散儘了。幸村精市微垂下了眼,目光平靜地落於手上那封已然拆開的信件,那雙漂亮的褐眼襯映出的色彩卻是難以辨彆。

信件之上照例是對方作出的周期總結,偶爾還配有適時的顏文字與小插話。幸村精市邊思索著該如何回複,邊不自覺地讓眼裡盈滿了笑意。

是因為過於可愛了嗎?幸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定義這份感情,但無法否認的是他終是會為此而躊躇許久。他安靜地將目光移到封頁之下。

「えいじ」

英二。

並非算陌生的稱呼。

至少在幸村與早奈互通的信件中,確切在對方所寄來的信上看到過這個名字不止一次,並非無跡可循。

えいじ,英二,菊丸英二,青春學園中等部三年級生,與穀川早奈為同期且是自小長大的幼馴染。

雖說是一向會出現,但這次似乎有些不同於以往。

幸村精市稍蹙起了眉,像是又無端陷入了沉思。

“果然還是不對勁吧?”切原赤也用手點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自個兒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部長他拿著那封不知是誰寄來的信已經有半天了,果然是接到了什麼外星人要來我們立海挑戰的通知了吧?”

偶然路過的胡狼桑原:……這家夥到底在亂說什麼?

真田弦一郎眼皮都沒抬一下,不輕不重地提醒他:“不要太在意前輩的私生活。”

猜測被打斷咯。

切原心生無趣地撇了撇嘴,倒是拉長了尾音應答:“是——”

雖然說是一時興起的好奇,切原赤也卻是在這之後無端想起了上次無意走到青學那邊而遇到的人,恰巧,剛看到那封信貼著青學的校徽。所以果然是不對勁吧?

果然啊果然;

切原由衷地感歎——

果然並非普通朋友而是跟部長一起挑戰外星人的盟友吧?

**

“早奈,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乾貞治低頭掂量了一下剛熬製出來的飲料用劑是否夠量,且聲音很平靜道,“我這裡不是心理專家谘詢室。”

穀川早奈本來就很心煩意亂,聽他這麼一講更是整個人憋屈都不行,於是很是小聲又委屈巴拉地辯解:“我又沒向你谘詢心理問題。”

“——且不是思春期荷爾蒙研究所。”

乾貞治麵不改色。

“……”

穀川早奈麵無表情。

所幸乾貞治倒也樂於助人,很好心地暫且放下了他那堪比黑暗料理的乾汁,饒有興致地抬起眼來看她:“但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

“這不是過不過去的問題,”穀川早奈覺得他沒有弄清事情發展的重點,於是擰起了眉竭力耐心地解釋,“而是,這樣下去不行。”

乾貞治不著痕跡地側過了眸,目光隨之落在了那瓶顏色極為突出的瓶劑上,似乎是沉默了片刻,才平靜道:“什麼樣的不行?”

“這種事情怎麼——”

“那如果我說、我也想和你接吻,”乾貞治抬高了聲量,那雙被鏡片掩去的眼眸從始至終都定定地注視著她,無端抿起了唇,繼而補上的接話添了幾分不明情緒,“你也不想聽到這句話,是嗎?”

穀川早奈:“……啊?”

“笨蛋。”乾貞治皺起了眉,像是不解與之困惑、又好似單純隻因為她的反應而感到恨鐵不成鋼,低聲再重複,“……笨蛋。”

*

“莫名其妙被罵了,好無助。”

穀川早奈雙目無神地趴在桌子上,很是沒精打采地小聲嘟噥了一句。

旁側的手塚國光眼皮都沒掀一下,順手拿起擱於一邊的筆記本輕敲了敲她的腦袋,提醒的語氣:“今天做的筆記?”

“萬惡的輔導老師,國光,”穀川早奈邊吐槽邊依言從一旁書包裡拿出類型各異的筆記本,很是忿忿不平,“居然隻關心我有沒有做筆記。”

接過筆記,翻頁,手塚國光自上往下大致掃了些內容,沒忘抽空回複了她:“那還要關心你有沒有跟人接吻嗎?”說到後麵那個詞彙,他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易察覺地稍蹙起了眉,像是不適。

“……還是算了吧。”穀川早奈稍微想了想那個場麵,好像還挺恐怖的,再加上她已經對「接吻」這個詞有陰影了,於是毅然而然將此從關心事項上剔除。

但令她不解的是,似乎在她所看不見,甚而是察覺不到的地方裡,她所接觸到的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變化。

又是因為什麼?

穀川早奈忽然坐直了身子。興許是過於突兀的動作,讓本來還專心致誌幫她劃筆記重點的手塚國光都不由得向她這邊看了眼。她亦是沒有心情分神去注意,隻擰起眉來竭力地在大腦中搜刮什麼。

啊、想起來了。

她重活了一個十五歲。

穀川早奈的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再想去細想,卻被自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穀川學姐!”

網球社的一位學弟有些氣喘籲籲地站定在教室之外,手拉著臉色不知怎地有些彆扭的越前龍馬,邊抬起另一隻手向裡邊揮了揮:“龍崎教練說拜托學姐你帶越前君去醫院複檢,她臨時有事抽不開身。”

被打亂的思緒再也重組不起來,穀川早奈隻來得及輕搖了搖無端有些沉重的腦袋,暫且將那些雜亂無章的念頭都收起,再起身應答了一句,接過了教練的委托。

“那國光等會記得把書包給英二,”穀川早奈雙手合十,鞠了個端端正正的九十度躬,很是由衷的感謝,“麻煩啦。”

手塚國光微頷首,頓了頓,再道:“彆太晚,河村那邊似乎有什麼事得讓你去一趟。”

穀川早奈比了個「Ok」的手勢,很是愉快地轉過身來向站在原地的越前龍馬招了招手,笑眯眯的:“越前君,該走咯?”

“……嗯。”

越前龍馬有些乾巴巴地應下。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龍馬的錯覺,但總而言之總是無端感覺麵前的學姐笑起來與不二前輩笑起來的模樣毫無差彆。

並非是看起來一模一樣,而是唇角上揚的弧度、眼睛笑眯的彎度,都讓他察覺到危險程度。

越前龍馬想不通。

所以這是「我活成了你的模樣」嗎?

神奇。

**

“雖然說已經差不多好了,”穀川早奈低頭看了看醫生的字跡,邊念叨著叮囑身側不知怎地像是在神遊的越前龍馬,“但還是要注意。也得虧傷到的不是眼球……所以你在聽嗎越前君。”

於是猝不及防被點到名的越前君下意識應了聲,繼而一偏頭,便對上了穀川早奈那幽幽的目光。

“……”龍馬有些心虛,“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