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好隻當是兩人吵架了,乖乖自己推著行李跟在尉遠岫的後麵。
……
到家並不太久,尉遠岫把妹妹安頓在臥室裡,這下尉家終於每個房間都有人氣了。小尉手上並不停下,還在收拾著兩人帶來的東西。年好滿足的吃著飯,小葉爾一個人歪歪斜斜的拿著勺子試圖把小碗中的米飯往嘴裡塞。年好偶爾幸災樂禍的看一眼滿頭大汗的葉爾,也不去幫手。
“叮——”門鈴響起來,小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年好就起身去開門。門口時一陣的安靜,直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年好傳來怯生生的聲音,“姐,你和姐夫的同事。”
門口站著的是楊奕和鄭達,兩人俱是刑警出身,一身警服表情凝重,年好很少見到這樣的陣勢。“鄭隊楊隊,進來坐。這是我妹妹-尉年好,”小尉頓了頓,低聲補充了句,“她還不知道呢。”
“咳、小尉,怎麼樣,妹妹和女兒都還習慣吧。”鄭達看著這個做了她三年下屬的女警有些歉意、畢竟當初的命令可是他下的。
“小尉彆忙了,”楊奕和尉遠岫算是熟悉的,他是尉遠岫她們重案組的常客,這會止住了她的忙忙碌碌,“坐下吧。”
“她倆都挺好的。”小尉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她能做的不過是讓他的身後極儘哀榮罷了,“年好、把葉爾抱進去讓她休息會,你也出來聽。”她在一瞬間下了決定,或許自己遇事身邊唯一還能商量的人就是這個妹妹了。
年好很快坐回了沙發上,有些害怕的看著姐姐和兩個陌生人,她17歲的直覺告訴她,發生大事了。
“鄭隊,麻煩你,跟我妹妹說說吧。”縱然是堅強如尉遠岫從未嚎啕,也沒有勇氣親口述說一遍葉斌的犧牲。
“小姑娘,你也長大了。要給你姐姐分擔對不對?”或許是鄭達也不知從何開口,這個快要退休的老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尉年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她看起來柔弱,在某種程度上、卻比她姐姐堅強。尉年好就一直安靜的看著鄭達、看著這個叔叔。
楊奕有些坐如針氈,他一抬頭就正正的對著葉斌和尉遠岫的婚紗照,這個家、還沒來得及去除葉斌的痕跡,一切、都跟曾經一樣。“小尉這兩天身體怎麼樣,下周請假休息吧。”
“不用、我沒事兒,我想去上班。”小尉本能的逃離,她想和大家在一起。
“兩位叔叔,你們說吧,”尉年好有著和她姐姐一樣的長頭發,和比她姐姐沉靜的眼睛。
“你姐夫、犧牲了。”鄭達看著小姑娘的眼神,那不過是個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孩子啊,“他是為了執行任務犧牲的。這些天、你要多多關心你姐姐啊,你是個大孩子了。”
“我知道了,鄭叔叔。”尉年好對這個姐夫並不大熟悉,隻是為姐姐難過,她低著頭、她不是沒經曆過死亡,隻是這一次、她需要擔負起責任。
“小尉、葉斌的墓碑、你看要以什麼名義立?”
尉遠岫愣了愣,似乎是不知從何想起,半晌、才下決心道“就以單位的名字立吧。他這個人,就喜歡這些。”小尉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笑容去瞧電視上方掛著的婚紗照,“就這樣吧、麻煩領導了。”
葉斌的葬禮、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鄭達、楊奕和年好都看著尉遠岫,尉遠岫的腦子裡有許多事情充斥著,充斥著她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了,她隻有一件件計算、一件件做好。尉年好其間去臥室看了一次葉爾,就回來在沙發邊上坐著,看她那個永遠不會失態但是卻毫不堅強的姐姐。那個給了她真正母愛的姐姐。
“明天我讓幾個年輕人,把東西給你送來。”老鄭說的含糊不清,尉遠岫和年好都明白,他們都經曆過父母親的葬禮,會有骨灰盒、會有紙錢、會有黑紗。
“明天我幫著去看。”年好開口,毋庸置疑的對著鄭達,“鄭叔叔,明天我去吧。”
每個人都在看那一輯婚紗照,鄭達、楊奕、尉年好、都在看那個藍天白雲下、草地之上的兩個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