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知道,卻怎麼看也是脫不了乾係。白玉堂萬般無奈,隻好乖乖地呆在開封府,等公孫策治完,等展昭醒來,以免傳出去說是自己下的毒。本來是來找人家麻煩的,誰知這麻煩偏偏砸到了自個兒頭上,這可叫白玉堂十分極其相當的不痛快。
公孫策用了三天三夜,總算從古籍中查到了一絲頭緒。原來這人的體質千差萬彆,有的人即便被動物咬上幾百次也不出什麼事,有的人卻一次就染上疫症,還有的人初時並無大礙,許多年後才發作出來。展昭就屬於最後一種,幼時被老鼠咬到手指,雖沒咬斷,體內卻留下禍根;此次白玉堂捉的這十數隻老鼠在他房裡一鬨,若不碰到或許還無事,偏偏白玉堂那捉了老鼠的手被他咬了一口。舊毒由此發作,數日不醒。
白玉堂聽得張口結舌,想要辯白道自己洗過手,終究是沒敢說出來。公孫策隻顧著研究藥方,也沒空理他,包拯眼中那兩道似怨非怨的目光卻是燒得他坐立不安,讓他覺得自己須得做出些補償才是。
於是展昭醒前的進食擦身等一應事體都被白玉堂包了下來。
卻說白玉堂氣勢洶洶地奔了汴梁之後,陷空島其他四位島主自然是放心不下,隨後就派了人去盯著,以免惹出什麼大禍。飛鴿一隻接一隻地往回傳,看得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氣的是白玉堂用什麼法子不好,這麼巧就勾起了人家的舊毒;笑的是這位大少爺竟然要伺候人家更衣吃飯,真不知會鬨出什麼笑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島主們覺得不對勁了。按說被老鼠咬而染上的毒治不了這麼久,島上妙手回春的盧夫人更是一口說白:這樣長的時間過去,要麼好要麼死,不會有第三種。可是鴿子帶回來的紙條上始終寫著“展大人中鼠毒未愈”。
眾島主坐不住了,湊到一起嘀咕了一晚,決定親自上汴梁去看看。但若這麼明著去,隻怕要為小弟的胡鬨給包拯賠罪,徒生枝節,因此你推我讓,終於定了最機警的蔣平去。說好了隻暗中窺看,若能同白玉堂講上話自然最好,最要緊的是避開開封府那些人。
蔣平身負重任,當下就策馬汴梁,簡直比白玉堂鬨上去時還要心急。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地找到地方,又花了小半個時辰,在後院外邊尋到個絕好的窺視地點。這地方居高臨下,展昭房中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他自己身子又瘦小,藏在茂密的樹葉之中,隻要不弄出什麼聲音,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蔣平趕在展昭回來之前坐穩了,不禁很有幾分為自己的本事得意。
看了一晚,蔣平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整個人都僵硬了。拚著一口氣捱到天亮,院中無人,總算瞅準了時機滑下地來,也不去找白玉堂說話,直接回了陷空島。
麵對哥嫂的疑慮,蔣平支支吾吾了半天,擠出一句:“沒錯,中鼠毒未愈,隻怕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中,蔣平長出了一口氣。他可沒騙人,錦毛鼠不也是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