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 笑笑的梗(2 / 2)

我看白玉堂的眼神,猜想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隻是把鬢邊的頭發撥到後麵,道:“有一個,隻有一個,是巨闕砍的。當然,巨闕上也同樣留下了一個口子。”

他們打過那麼多次,卻隻留下了一個缺口,莫非隻有那一次是真打?我疑慮地看著他,問:“那是怎麼回事?”

白玉堂燃燒著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你明知故問。”

我悚然一驚。

我明知故問。我不應該問的。當然隻能是那一次。

三個月眼看快到儘頭,我卻仍不知道天帝說的未儘紅塵所謂何事,也隻好漫無目的地跟著展昭和白玉堂,好歹算有個伴。白玉堂起初還狠狠瞪我,後來也懶得管我了。假如眼光可以殺人,我肯定已經死掉了,可惜我沒法死第二次。

他們到過杏花煙雨的江南,也到過黃沙漫卷的漠北;到過險惡萬分的崇山峻嶺,也到過一望無垠的離離草原。展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白玉堂看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直到他們忽然轉了方向,白玉堂才又看向我。

“清明了,”他說,“我們要去廬州的。你想不想給自己上墳?”

我撫著下巴點頭,手上起了個範兒:“王朝馬漢張龍趙虎!”

白玉堂大笑著和我一起喊:“備轎!”

展昭和白玉堂,當然,還有我,是當天最早到達墓地的。不過墳前已經有了好幾捧花,一看就是公孫的喜好。

“我一碰那個就打噴嚏,他到現在還沒記住。”我指著其中一朵,不是很高興。白玉堂斜了我一眼:“你有本事現在打個噴嚏瞧瞧?”

行,我沒本事。

展昭下了馬,小心地從包袱裡拿出供品。我伸長了脖子從白玉堂肩膀上看過去,發現是……黑色的包子?

這是什麼情況?

展昭小心地把那四個包子擺在我的墓前,深深地看著碑上我的名字,然後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下。我並不是第一次受他的禮,這次卻覺得格外不自在。白玉堂聳了聳肩,肩頭直接穿過了我的下巴。

雖然不疼,我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展昭慢慢撫過那四個包子,聲音幾乎和石碑一樣冰涼。

“大人,這是先生的意思。他說您生前最討厭彆人說您黑,卻從來不介意他說,所以他特意讓我帶這個來,免得您把他忘了。”

咦咦,公孫什麼時候說的這個話?我怎麼沒聽見?

“這一個算是王朝他們四位兄弟的致意。他們現在很好,大人不必掛心。這一個是先生,他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了,恐怕不能親自來。這一個是屬下,希望您還記得我。”

真是個傻孩子。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們幾個。

“這一個……”展昭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我也不自覺地渾身繃緊,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

“這一個……是屬下代玉堂拜祭大人。倘若大人見到玉堂,請告訴玉堂,他想去而沒去成的地方,屬下都帶他去了。”

我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白玉堂。白玉堂卻一下子掠到了展昭身邊,慢慢蹲下,把手放在那個包子上。許久,他才站起來,看我。

我好像想到了什麼,也飄過去,問他:“你不入輪回,沒人知道?”

白玉堂氣哼哼地瞪著我。不用他瞪我也知道我這是廢話。我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他,又問:“以你現在的體溫,難道他不覺得冷?”

“爺的貓才不是你家那個病狐狸!”白玉堂繼續瞪我。我想公孫現在一定在家猛打噴嚏。

我看著白玉堂的眼睛,看著展昭低垂的頭,猛然有個想法闖入了腦中。

“就算你不入輪回陪他一世,他也不會知道。你豈不是白耽擱了?”

白玉堂扭過頭去,不想理我。我抬頭望了一眼穹宮的方向,然後朝展昭走過去。白玉堂略有些吃驚地看過來。他一定想威脅我不許嚇唬他的貓兒。

展昭好像感到什麼一樣地站了起來。

我微笑著抬起手,在他額間畫了一枚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