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騏和丁海升有一個學期沒見到冬征了。上學期寒假他倆去冬征學校玩,看到冬征所在的特長高中有專門的畫畫教室,覺得這種氛圍十分放鬆。可不像縣一中整天被功課咬著不放那樣緊張,好像除了書本內容,其他事情一概不是正道兒。
他們很羨慕冬征能夠以畫畫為專業,而不是全天數理化語英。但冬征也有他的煩惱,彆看這裡設施挺完善,但老師普遍不負責任,不認真教課。一個學期,畫畫基本沒長進,還沒有初中時田老師課外班上一個月進步大。
那次寒假他們一起去看老田。美術組的老美術老師退休了,現在就他一個人擔著全校美術課,說是全校,其實就是初一初二還上美術課,初三美術課體育課就被主科老師們占了。由於陳騏、丁海升和冬征走美術特長都考得不錯,給學校提升了優質升學率,校長倒是挺支持他繼續壯大美術課外小組,又撥了一間教室給他,並添置了更多的石膏像、靜物台和靜物燈。
這次暑假,他們又一起回到南山中學,本想看看以前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師,但因為放假,除了看門師傅,就隻有住辦公室的老田還在學校了。
老田正在繪畫教室裡收拾東西,見著了他的得意門生,問他們的近況。
陳騏說:“老師,這一年我和海升是真憋屈,文化課使出吃奶的勁兒了成績也上不去。”
老田斜著眼看著陳騏和丁海升,故意問道:“從哪兒上不去?是從第十一二名上不去,還是從倒數十一二名上不去?”
“嘿嘿嘿,倒數。”丁海升撓著腦袋答道。
“那就對了,”老田胸有成竹地說,“早就跟你們說過要發揮自己特長,彆放下畫畫,也彆去跟一中的尖子生們死磕數理化,現在你們看我說對了吧?”
“老師,你咋知道的啊?”丁海升嬉皮笑臉地問。
“我就是從那時候過過來的,能不知道?”老田也不把他們當學生,直話直說了,“還有冬征,我看你的畫去年有點兒長進,今年沒變化,我這麼說你彆上火啊。”
“老師,就那點兒長進還是我自己悶頭練出來的,”冬征有點兒沮喪,“上課就跟放羊一樣,今年怎麼練也沒感覺了。”
“那跟我們一樣,期末考試前兒我做題都做禿嚕皮了,結果還是在班裡墊底兒。”陳騏對冬征說。
“噯~那可不一樣!”老田開始了他的分析,“你沒長進是因為你不是學理科的料兒,就算你把全世界的卷子做一遍,給你道沒見過的題你還是照樣不會。”
老田喝了一口茶,繼續分析:“畫畫沒長進,一是可能因為沒有一個進步氛圍,二是麵對難度更大的繪畫對象,還在套用以前的方法,沒有掌握新的繪畫方法,或新的表現技法。”
“那.....老師,我該怎麼掌握新技法呢?”冬征問。
“一靠練,二靠悟,說白了就是自己多畫,同時多看彆人畫。”老田答道。
陳騏歎道:“唉,還是咱們仨一起畫畫那會兒進步快!”
“你們還可以一起畫,就看你們願不願意。”老田看著他們說。
丁海升傻乎乎地問:“老師,你意思是我們還可以回美術小組來畫?”
“那怎麼可能,我讓你們來你們也沒時間啊,”老田解釋道,“你們是我操持美術小組頭兩屆學生,也是畫得挺不錯的,而且你們的考學結果也給後來的師弟師妹們樹立了榜樣,都鉚著勁兒地向你們學習呢,不光咱學校,你們的事跡還傳到其他學校,有的學校為了提高升學率,也開始培養美術特長生了。”
“啥?我們還成榜樣了?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陳騏有點驚訝。
“你們大老遠地住校也不回來,哪裡會知道,”老田繼續說,“我呢,想到縣裡租個地方辦一個美術培訓班,你們仨算是我的開門弟子,畫功都挺不錯,你們要是想走美術藝考這條路的話,周末可以去我那兒畫畫,我不收你們學費,我就是想請你們給我當培訓班示範生,我繼續教你們,你們有了更大進步也好給其他同學當榜樣,幫我營造學習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