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金碧輝煌的府宅,如今是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生命的氣息。
天空中偶爾鳴起幾聲烏鴉的噪聲……心煩,卻無人可厭。.一旁的樹上,黑洞洞的眼睛目睹了這一切,正是趕來會餐之際。真是豐富的一頓晚餐呢,為首的烏鴉放肆地呀呀叫了幾聲。
庭院,花叢,閨房……橫七豎八的屍體以不同的姿態躺在地上。放大的瞳仁,他們或許都不知是怎麼死的,被什麼人殺的,又是怎麼樣一場速度的屠殺,連聲音都憋在嗓子裡.....眼前所見,不過是夜。
龍家的掌權人,連劍都未曾抽出,就已封喉。血跡尚剛剛凝固……他會死在一個意料之中,卻始終不曾在意的人手中。
龍家,敗在一個笑話手中。一個牽纏了兩代的笑話之中。
而今夜不過是這個笑話的終結而已。一場戲,就此演罷。
一家七十二口包括仆從,丫鬟在內,皆以魂歸西天,命喪黃泉。龍家最後的命運竟是如此,令一城眾人始料未及。當然這是後話......
以夜為作為背景,屋簷上,默默地佇立著一個挺直的身影。由上而下,如旁觀者注視著這一場血案。他沒有看見凶手,卻是一聲哂笑。
“龍家,不過是一場鬨劇而已。而今,終是終結了麼?”他側目望去,無視方才那場殺戮之戲。他在意的,隻是那個人而已。
那,最重要的棋子。於他,於整個竹林迷宮,於這個時代而言,最重要的一關。
刺客界,已經沒落了。他冷誚,笑得卻讓人不明何意。
格外寧靜的夜,終究還是光明來撕裂的。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來臨之際。便是一切終結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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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夏起身,出門。耳畔的隻是一聲“謝謝光臨”,她終是放不下心中的怨恨之氣。那種傷害,又要她如何放下。
斷了的風箏,永遠也接不上了。
她仰頭,眼角一抹淚光隱現。痛,哭出來便好……
可惜,早已忘記哭是什麼感覺了麼?原來自己早已對感情麻木了麼?
漫雪木訥地半靠著椅背,目光呆滯。她未有象之前一般瘋狂地追出去,就算追到了換來的也隻是她的冷眼。她默默地想:也許真的分開就好。
如果分開,能不傷到她。自己承受那麼多又算什麼?
夏和雪是注定要分離的,落雪的夏天,怎麼能算是夏季呢?有一種感情,終究是以放手為最後的結局。
此時,服務員已經持著單子過來了,輕聲地問:“小姐,是要買單了麼?”漫雪側臉,喃喃了一句:“買單.”,同樣也為她們的友情買單。為她所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買單,隻是還能麼?
當漫雪出門的那個刹那,幾乎以為世界都被顛覆了。麵前的那個人,不是嶽夏還會是誰?
“彆想太多,我隻是在想要不要付自己的咖啡錢。”嶽夏見她一出門,就轉身向前走。一刻都沒停留。
就這樣,一個,在前頭;一個,在後頭。前麵的不停步;後麵的不落步。
“要算命麼?”一個佝僂的老太婆在前方與嶽夏擦身而過。一身很素雅的淡淡的黃色與她本人的年齡極為不符。嶽夏倏地回頭,直視著那老太的雙眼。那雙渾濁的黃色之中,卻隱含著攝人心魄的魔力。
嶽夏蹙眉,道:“不必了。”但是她的雙眸始終凝視著對方的眸子,無法移開。
“想知道一些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麼?”那婆婆微翕她乾癟的雙唇道。嶽夏還想多說什麼,卻始終不動聲。這人,有一種讓人要刨根究底的魔力。
後頭的漫雪忽然發現前方的些什麼莫名的氣氛,周圍的人麵色蠟黃,目光呆滯。眼底仿佛有一條隱隱的黃線。是……蠱?周圍的人眼底那一條渾濁的黃線。
而嶽夏卻和身邊的一個陌生人佇在一起,漸漸地被一股詭異迷霧籠罩在一起。從腳底而起一直包圍在頭頂心。
“嶽夏!”漫雪驚呼。
所有人一齊跌入了一片漆黑,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而旁人,一切依舊。仿佛世上從未出現過嶽夏和漫雪二人。
嶽夏:願這是一場永遠不醒的夢。
漫雪:願醒後你千千萬萬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