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寂寥的夜,寂寥的山頭,注定那也會是個寂寥的人。
“巨子,夜已深了。何不...。”那被稱為巨子的人手輕輕一揮,指意他先前退下。而他依舊是背手而立,望著漫天繁星爍爍。卻亦是不語。
漫天繁星,看似順著自己的軌跡,卻時時逆轉。
“看來,很快了。”佇立良久,卻尚是隻有這半意不明的一句話。他的聲音略微沙啞,卻仍然是沉穩萬千。果然是一派之長,給予眾弟子極大的安全感。
墨家巨子……
一夜,繁星盞盞,流光千萬。幾乎沒有人看懂這種星象可以意味著什麼,也沒有人去認真的看它會意味著什麼。而恍然間...
夜已微熹。
墨家的機關城也尚是如此平平,水聲依舊,偶爾也會有幾個人在沒事看熱鬨。一如平常的喧囂。
“新的一批墨家弟子到了麼?”小高與一名擦肩而過的普通墨家弟子問道,那墨家小兵一驚,怎敢怠慢墨家頭領:“報告首領,已在中央大廳等待五位頭領前去。”“好,我即刻便去。”小高欲轉身時,忽的察覺到暗處有一雙眸子直直地盯著自己,頓時,殺氣凜然。
水聲嘩嘩湮滅了一切不尋常的動靜,而那懾人的目光也暗淡了下去。
小高不由得恍惚了一陣,莫不是自己真的太過緊張,一時就連幻覺和現實都無法分清了麼?他提劍,躊躇了一會便離開了。
中央大廳——————————————
“這便是新一批的墨家弟子了麼?”小高緩緩走向雪女,斜瞥了那幾個人一眼。
“嗯。”雪女柔聲答道。
小高顯然對此並再無意思,隻是再次握緊了水寒。“最近,巨子好像在憂慮些什麼。”小高還想告訴雪女方才他的感覺時,卻欲言又止,。她夠累了,還是不要多動神了。“嗯?巨子麼?”雪女察覺了小高心中淡淡的疑慮。道:“沒事的。小高,放心吧,一切都會安好的”雪女輕啟朱唇,發皓齒。小高望著雪女,心中充斥著溫馨。
有她,便好。
全然不知,暗處正有一雙眼睛悄悄地盯上了他們,整座機關城,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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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雅...”不待漫雪開口,那黑衣女子便已經徑直向著龍門內院走去。顯然,她,不是個對龍門大院陌生的人。跟著她,是否危險?而漫雪也不等前方路途是否安全,便匆匆追隨著那女子奔去。
直至漫雪死前那一刻,她都不曾後悔過這個令自己送命於這個時代的抉擇。因為這個抉擇,起碼她還真正地在這個時代,活過,停留過。
且看前麵那一身黛色的女子,也並不見意身後有人尾隨。依舊照自己的步伐,踏風而行。她的一步,已便是漫雪的一陣小跑。
看來,這世界。似乎已經脫離的正常人的思維...漸漸地將一切拖出了軌跡。原本那對漫雪就是一片黑暗的世界,竟然重現的一番天地。卻依然不明前景......
不出數裡,那名為莫雅的女子終於止步了。她靜靜地望著這扇雕花紅木門,也不推門而入,也不繞離。即便是在這扇門前多駐了數久。而後頭緊緊尾隨的漫雪也不知該當如何,隻是跟在後頭。默默而立。
“你,是選擇走,還是留。”很乾脆的聲音卻夾雜著幾絲女子該有的柔情,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漫雪仿佛還一時愣在了那女子的柔音中,卻回頭又幡然醒悟了回。自己還跟著人家做什麼呢。自己不過是某路人啊。她摩挲著自己的衣角,不知是走,還是留?
她,又有什麼資格來留。
所有的人都不要她了,而唯一要她的那個人,卻也徹底將她摒棄在了幽暗之淵,永世不得超生。
天空一時看得好高。高得讓人無可分辨。
“我,留下,跟著你。”不知為何,漫雪在要開口說走的時候,竟然意外的改變了初衷。嗬,在這個莫名的世界。我不想孤單啊......
不要,不要一個人。
不由得又有幾隻鴉雀偶爾鳴了幾聲,掩飾住了那欲要推門的女子的輕聲一歎。修長冰冷的手指撫上門框。卻在這一聲輕歎中頹然滑落:“嗬...你。其實不該的,其實你不該和我走的。”她著一聲輕歎,喃得沒有任何人聽見。在喃喃中推開鏤花朱漆木門,冷風灌入房內,重重白紗帳幔紛飛舞動,如白雲翻湧,波瀾起伏。
而在紗幔中央,竟然是一口漢白玉覆金的華美棺木。一頭紮進來的漫雪立刻被這一場麵給驚呆了。這...淒涼而寂寞...竟感覺在這烈烈夏日絲毫不查的寒意。
而真正使漫雪發愣的並不是這莫名的感覺,而是這一口華麗堆積而成的棺材。白玉鑲金,這...不可能。在任何時期的華夏都不可能有這等華麗...何況是離現代遙不可及的秦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