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峭壁
黑色修長的背影在人頭攢動的後山崖壁中尤為突兀,一襲純黑披風在凜冽的風中曳曳地舞著。鬥笠下深色的眸子裡泛著淡淡憂愁,可是更多的隻是責任和背負。
班老頭試探的問了一句,背影猶若石雕,紋絲不動。班老頭子輕歎,走到巨子的身邊。與他一起抬頭,仰望那寂寞漫天流霜。
畢竟是眾多墨家弟子聚著,雖然懼於頭領的威嚴,但是立著許久,也難免也有言語。班老頭清咳幾聲,示意墨家弟子已經聚全。
台下墨家弟子手握兵器,不知雲雲,也輕聲交頭接耳著。那墨家頭領顯然也並不了解巨子這賣的是什麼關子,隻待巨子開口。
“話,我便說的明白些。”巨子淡淡開口,聲音之中也略含沙啞,這幾天的觀星使他受寒不少。眾弟子麵麵相覷,已是許久,墨家都不曾有這等大事,可是如今...話究竟說的要何等明白呢“巨子......”小高手持水寒,顯然是有話想說。
卻不待他多說幾字,巨子擺擺手讓他彆打斷自己。小高領意,知道自己莫要多插話於是退了幾步,雪女了解小高心中對墨家的憂愁,默默說道:“彆擔心。”小高轉頭對上了雪女柔情的雙眸,噙上一絲苦笑。
“墨家......隨時要麵臨滅頂之災。”仿佛是那麼輕描淡寫的口氣,但是確實字字如鋒一般割入每個人的心。即使是從來以從容冷靜為主的端木姑娘此時也皺緊了眉,她知道,一介首領,從不會撒謊的......尤其是對門下弟子,這該是有多嚴重的事情。
徐夫子在下麵隻是歎了口氣,他知道巨子會說的,雖然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居然會說的如此之快,如此明了罷了。在聽到墨家巨子要眾弟子彙集之時,自己已經猜到些許,但是沒想到說的如此明確,果斷。可笑自己不過是鑄劍粗人,不懂星象變化。
而眾弟子早已耐不住性子,紛紛議論起來。而巨子是早已知道這些變化,也不多加阻止。
此時小高手持水寒高喊一聲:“都住口,大家且聽句子吩咐!”
不愧是首領,聲音不高,卻富含威懾力。議論眾人都已停口,等待下文。小高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穩定大局,一切皆聽巨子吩咐。
後山樹林---------------
夏陌背倚老槐樹,雙目靜靜地望向眾人聚集的那邊,聽著巨子的話...所有人的話...一直都聽著。“你在想什麼?”嶽夏站在一旁問她,“為什麼不和他們站在一起聽呢?”夏陌雙手枕著後腦,目光靜靜地瞥到了天上繁星爍爍。
“墨家不過是一介武夫。滅了也是命而已。”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天上皎月與星鬥。
“那你呢,不是墨家弟子麼?”嶽夏大惑,這個人自己看來是愈來愈摸不透了。
“我隻是師父一時興起撿來命名的弟子罷了,和墨家又何乾?”嶽夏看到夏陌已經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索性也席地而坐,望著夜空。這浩渺的星空,古人究竟看得懂什麼呢?星象真的能知道過去麼?
嶽夏忽然脫口而出道:“你看到了什麼?”夏陌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隨口答道:“什麼都沒有。”
“沒有還看什麼?”嶽夏起身,不再看那夜空,反正是看不懂的。
夏陌合上眼簾,深深一喟:“因為太亂了,所以什麼都沒有。”
嶽夏揣摩著她的心思,笑道,原來心思太縝密,也是會出破綻的。她莞爾,揚手提燈而去。
墨家大殿---------------
“局已布好?”
“是!主上。”
“呐...是該出場的時候了。嗬嗬......”
拿到《洛水神篇》的副卷之後,莫雅好像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停留在那邊回複元氣。方才破陣,避機關花費的心神太大,導致一時間恢複不過來。
而漫雪隻是在一旁隨手將書翻了幾頁,並沒有心思去看。這本書又是星象又是玄幻,的確難以懂得。
漫雪見自己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對莫雅說:“我出去看看,一會回來。”莫雅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閉著眼睛道:“出去就出去吧,隻是彆讓彆人當作是凶手又給抓了。”漫雪心想這話關心地還真不是時宜。
漫雪跨步出了門檻,回頭一看匾額,自己方才還真沒有認真看。雖然蛛網灰跡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什麼屋簷,但是匾上那蒼勁有力的大字自己還是看得見:
冰玉閣,果然是很美的名字,配的上那口玉棺。
她轉頭四望,地麵上零零散散的長出了幾根爬地菊,隨說是菊,卻一如野草,匍匐在地,任人踩踏。不過說是小花,耐寒能力極強,有根便不會死去。可是而今秋季尚未來臨,怎麼會長出如此菊花,煞是奇怪。
漫雪低頭一看,想更加清楚地看見小花的脈絡。卻猛然間發現石板之間的縫隙中竟有夾層,這隻怕不是普通墊上去的石板,是有人刻意而為。那下麵究竟有什麼呢......
她探下身去,正想一探下麵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