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醒來的清晨,她看著我側臉。
那種很坦蕩的眼神,還帶著點探視。
“在看什麼。”
她說:“多看看你,就會覺得很真實,怕一閉上眼睛,覺得又變成了虛幻的夢境。”
她說不要生活,我卻堅信她會擁有自己完美的生活。
可依舊著迷在她給予的歡樂裡,想要撒手不放。
手指隨意撩起她的微卷發絲,誰料纏在自己無名指的戒指。
我可真算找到自己笨拙之處,扯的她眼角都滴下了眼淚。
悔不當初,就不該聽信馮馨月的話,將那妄城集團的logo也刻在戒指圈上。
“抱歉,還疼嗎?”
她笑了笑,隨後彆開頭去起身:“不過就是一根頭發而已。”
她說得輕描淡寫,我沒當真。
可這一離開,就是整整三個月沒聯係。
不知道因為什麼消失,而我卻因為她,變成了那種胡亂猜心思的男人。
“下個月要出國,那幾天我就不回了。”
馮馨月隻是默默坐在一邊,低頭擺弄自己的手鏈。
“平日就不回,我也沒指望你出國而因為約定趕回來。”
懶得和她多說一句,我準備出門。
“讓我有個孩子吧,起碼我不用再守著你等你回家。有了孩子以後,可能所有問題迎刃而解了。”
孩子?
想到馮進那一家子,除了壓垮了他們夫妻二人以外,我倒是沒看出有了孩子會變得多幸福。
“你什麼意思?”
馮馨月隻是沉默不語,卻麵對著我開始將自己的衣服儘數脫下。
“穿起來!”
“怎麼,看膩了?還是覺得,我上了點年紀奔了三十以上,沒那些小姑娘可愛了?”她開始歇斯底裡。
意有所指,我聽得出來。
“要孩子,去問之前的那個男人要,我不奉陪。”
馮馨月摟住我的腰身:“彆這樣!我說氣話,你要在外麵玩玩可以,彆這種態度對我,我受不了!”
撇開她的手,可能我都很多年沒有這樣仔細看過馮馨月的臉:“你曾經善良單純,不過這會兒我看走了眼,你會做出那樣的事,我在外麵有個女人又如何?”
“我,慕琛……”
“彆解釋,那些爛了的陳年往事,彆再翻出來惡心人。”
我摔門而出,並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去往機場的路似乎有些堵,李毅在前麵開著車,向來不多話的人,今天卻主動與我開了口。
“淩總。”
“怎麼?”
李毅從後視鏡那兒看了我一眼,似乎猶豫不決。
“那個,我來接你之前,碰到那個女孩子了,她……”
除了司雨珂還會有誰,我皺眉問他:“什麼時候?”
“半個小時之前,那樣子好像狀態不怎麼好,眼挺紅的,手裡還拿了一個打火機……”
“你怎麼不早說?!”
可眼看到了機場,我不停打著司雨珂的電話。
在我費儘平生耐心打的第三通電話給她時,想用惱怒的語氣對她,可聽她接起以後問的第一句便是,“你在哪。”
那聲音就像甘泉入喉,我那些差點傷了她的話,幸好沒有說出口。
“機場。”
“哦……那我過來。”
她要來,我便讓李毅先離開。
國外要去一個月,約定的時間內總是要先派遣個人過去對付。
在吸煙區不知道抽了多少煙,我才等到了這個許久沒見的臭丫頭,手上還抱著iPad,在看尼古拉斯凱奇的電影。
“你要出國?”她問。
我點頭,“嗯。”
她頭發長了,好像快到腰上,再長下去看起來就和那些個古代女子很像……
她沒多說什麼,耳機依舊塞在耳朵內,從自己包內拿出一個打火機。
我細看才發現,複古的金屬材質加上集團的logo在打火機上,一看就是定製的。
“我送你的你不要,這會兒你送我,是什麼意思?”
跑到家門口,就為了送我這個?
“刻在戒指傷我頭發。”
沒想到,這成了她冠冕堂皇送我禮物的理由。
我抬起她下巴,李毅說她之前哭過,為了什麼?
她無害的眼神看向我,似乎在問我想做什麼。
“跟我走。”
“你不趕飛機?”
為了她,我改了航班。
與她在休息室內坐著等待,忽然覺得就這樣安靜看著她也是一種享受。
在看到她的這一刻,才知道多少天沒見不重要,隻要她在我麵前,就覺得時間最好停滯,心率穩定如平波。
“我要離開一個月,就沒有一點舍不得?”
我摘下她的耳機,她的瞳孔清澈如鏡,在裡麵,我甚至能看見自己。
那首曲子在我們二人之間唱著,我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