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什麼改變,可能上天眷顧他,或者聽到我的心聲,讓他彆這麼快老去。
世界真小,何況一個B市。
我們可以找尋彼此的蹤跡的,比如一個電話,一條信息,一個固定的老地方,一個……
可是我不敢,隻因發生那樣的事被司律師教訓,覺得至少一顆自己的心滿滿全是他,可以自我安慰,可以就這樣過得去。
可他就這樣穿著最愛的呢大衣在我麵前,他看著我從衣兜裡麵拿出一盒煙,煙頭輕扣煙盒,那打火機的金屬蓋打開時,我的心一顫。
周身是他帶著車內的氣味,讓我覺得可以的一切事情,包括那顆倔強矛盾的心,瓦解成片。
淩逸陽等人就在一邊看著我和淩幕琛之間,可能覺得氣氛怪異,淩逸陽還大喇喇地一手靠在淩幕琛的肩膀:“小叔,你認識?”
淩幕琛一手抽煙,將自己衣服口袋裡麵的車鑰匙遞給了淩逸陽,他的手指上,似乎少了什麼。
“把車開走。”
“哎?不是說好要帶我……”
淩幕琛並未注視著淩逸陽,卻用那冷然地語氣再次開口:“我說把車開走!”
話是說給淩逸陽聽的,這語氣像是,衝著我來的。
“哎,淩逸陽,你小叔……雨珂,你怎麼了到底,你倆認識?”
我雙手環抱看向彆的地方,吸了吸鼻子,這天氣雖冷,可卻太乾燥。
我沒力氣去和小花她們解釋。
臨走前,她們都是一臉懵然的樣子。
“淩逸陽為什麼和你在一起?”
那些煙味噴散在我的麵前,幾年前,我還會被熏得咳嗽,可現在,我早就免疫了,甚至多吸幾口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請我們吃飯。”
我沒敢看向他一眼。
眼下沒有的士,我們就這樣站在路邊許久,任風吹著。
可說實話,我壓根沒吃什麼,饑腸轆轆還帶著冤家重逢的怨氣,胃更是難受。
收緊自己的手臂,我想我和淩幕琛的開場白這樣不愉快,就更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我先走。”
他眼疾手快地扼住我的手腕,我的高跟鞋在那一瞬駐足與地麵摩擦,差點斷了跟。
他沒給我拒絕的機會,讓我一個踉蹌回頭就跟著他走。
“你帶我去哪?”
走了近一公裡的路,帶著我走到那招牌略有些誇張的地方,名叫“懶人鋪”。
搞了半天,就是個吃麵的地方,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便是一進門自己挑幾個熟菜放在碗裡,湯麵在熟水裡麵撩起一拌,即為一碗麵。
這哪是懶人,差不多什麼都得自己動手選食材,還得自己加調料。
剛想抽出一次性筷子,淩幕琛從自己大衣口袋內拿出一個小盒子,“用這個,外麵筷子不乾淨。”
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習慣,外麵吃飯還自帶筷子?
我撇了撇嘴:“應該死不了吧。”
他不鹹不淡來了一句:“幽門螺旋杆菌。”
我不解:“嗯?”
將筷子硬塞至我的手心,我沒聽懂他說什麼,什麼菌?
“吃。”
依舊是如此大男人主義,這種感覺很久違。
在這僅僅不到三十平米的鋪子內,除了坐著我和淩幕琛,僅剩一對情侶在身後。
相比他們喜笑顏開的交談,我們沉默太多,可我們並非情侶,我真的在做無聊的比較。
我大口吃著麵,可能吃相並不好看,以至於淩幕琛拿著一筷子麵盯著我。
麵的熱氣升騰著,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層霧氣,我失笑,覺得他這樣看起來很可笑。
淩幕琛隻是緩緩摘下眼鏡望著我的笑臉,我慢慢收了笑容,又繼續低頭吃麵。
“想我嗎,司雨珂。”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我吃麵的手也隨即停下靠在了桌麵,盯著麵回答:“想。”
可我回答了,那頭卻無聲。
我繼續吃著麵條,能感受到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吃完你嘴裡的給我好好說!”
抬頭看向他,我咀嚼幾下,可眼眶不自覺泛紅,就連鼻子都酸了起來,真酸,我明明沒有放醋。
“嗯。”我點了點頭。
“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懲罰你。”淩幕琛並未動他麵前的麵條,彷佛在他麵前成了擺設,複而點燃一根煙看向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美味,我也食不下咽,他非得這麼問,還帶著這麼凶狠的語氣。
低下頭的瞬間,眼淚還是從眼眶內湧了出來,“想了。”
“司雨珂,抬頭看著我說。”
他捧起我的臉,我嘴裡未吞下的麵一下變得苦澀。
我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如此狼狽的情況下,淩幕琛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王八蛋!”我摔了他給的那雙筷子,起身走出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