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一路上分花拂柳,溪水潺潺,彆宮常年都有人修繕,早前便有宮人打點妥當,我們直接入住就是了。
劉惇打馬而來,少年人精力充沛,他已經換了行獵的衣物,他朗笑道“阿姐,你可要隨朕去打獵?”
“陛下自己去吧,多叫些人伺候,我已經累了,需要休息。”劉黎寵溺地看著他。
他關切地看著劉黎:“辛苦阿姐了,快回菖蒲殿休息,朕隨後便去探望阿姐。”
他麵色陰沉,寒聲對眾人下令:“你們好生伺候長公主,若有懈怠,定殺不饒。”
帝王威懾,無不拜服,眾人戰戰兢兢地跪拜“奴才遵旨”
劉黎欣慰地看著他,他如今越發有一個皇帝的樣子了。
菖蒲殿是劉黎以前居住過的宮殿,臨水而居,雖不是最奢華精致的,卻勝在一個風雅野趣。處處都是盛開的桃花,嘰嘰喳喳的飛鳥,還有躺在回廊處,翻著肚皮曬太陽的貓咪。它現在長胖了許多,顯得很是敦實,兩隻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劉黎,突然向她飛撲過來,她不禁後退了一步,這時,玉竹上前一步擋在了前麵,“喵嗚”那隻胖貓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金黃色的短毛茂密順滑,顯然是日子過得很不錯了。
玉竹端著那隻貓不敢動彈,它卻悠哉地眯眼睡著了,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沒事,這是我養的貓,不咬人。”
“是”他撫了撫它的毛發。
劉黎突然發現少個人“陳痕呢?”
“公主,陳大人去安排布防了,說是午時便回。”
“嗯,我得回屋歇會兒,累死我了”
玉竹將貓兒放回地上,用帕子淨了手便來扶我,“床褥都準備好了,我扶公主進去。”
房間裡彌漫著清甜的熏香,令人心曠神怡“今日的香不錯,是你調的嗎?”
“是,公主喜歡就好。”他若想花心思討好一個人,真是無處不妥貼。
劉黎笑了笑,徑直去了小榻歪著,“你下去吧”他悄然退下。
不知過了多久,劉黎才悠悠轉醒,一睜眼,就見陳痕立在眼前,心事重重,顯然有事回稟,“說,什麼事?”
他擔憂地抬起頭來,“殿下,京城有異動,秦王拜訪張相,密談兩個時辰,隨後北軍嘩變,將領吳錚以陛下不是先帝血脈為由,欲擁立秦王為帝,如今已控製了多數文武百官,十萬叛軍正攻向皇宮,屬下已下令關閉宮門,皇城衛誓死抵抗。隻是如今皇城衛隻有五萬,實力懸殊,京城危在旦夕。殿下,是否要將保護陛下的人手調回?”
劉黎心頭大震,沒想到事態急轉直下,她知道秦王和張相之間的勾連,隻是不知,劉惇也一直扶持呂相掣肘張相的勢力,隻是不知這身世的事情是如何泄露的,才叫他們拿了把柄。
幸好,劉黎早有準備,她從梳妝台裡拿出一枚白玉印信,交給陳痕,“你拿著此物去找裴將軍,他是北軍舊主,叫他撥亂反正,護衛京師。”
陳痕驚訝地看著她,他不知公主何時與戰功卓著的裴桓相交,卻什麼都沒問,領命而去。他們一直都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劉黎隨手招來一位內侍,“陛下此刻在何處?可回來了?”
年輕的內侍跪下回話“回長公主,陛下急匆匆回來,此刻在昭陽殿內議事。”
此刻,她心中忐忑,劉惇的安危是重中之重,秦王劉誌絕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時機,他一定會派人刺殺劉惇。
當劉黎趕到昭陽殿時,殿外守衛森嚴,有內侍通傳,她等了許久,劉惇一反常態地沒有出來迎接。
劉黎心中奇怪,也無暇顧及這些小事,直接去找劉惇。進了內殿,卻是空無一人,隻有劉惇坐在上位,安靜地看著她。劉黎來到他身邊坐下,抿了一口茶,皺眉問道“你可知道京城出事了?”
“嗯,朕知道。阿姐不也知道了嗎?”
他從未用這種涼薄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你什麼意思?”劉黎終於明白,他以為是她泄露了他的身世。畢竟知道這件事還活著的就剩劉黎和他還有陳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