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陳痕一身戎裝,持刀立於劉黎右側。金羽衛首領餘澤立於左側。朝中重臣此刻會聚一堂,俱是麵色惶惶,坐立難安。隻有左右兩位相爺分立兩側,一言不發。
“想必眾卿皆知,皇弟遭亂黨奸人所害,又未曾留下子嗣,如今朝政又該由誰主理?”劉黎朗聲問道。
呂相站出來,沉穩道:“長公主殿下,您和陛下是先帝的直係血脈,陛下仙逝,自當由您繼承大統。否則必有諸侯之亂,秦王便是先例。”裴桓,蕭雲之流隨後附議。
張相當即出言駁斥:“荒謬,長公主身為女子,怎可為一國之君,豈不是有違綱常,顛覆乾坤。”
禮部尚書,禦史大夫等皆緊隨其後。
立場中立的皆一言不發,生怕牽涉其中。
雙方引經據典,堅決不肯讓步,足足吵了大半個時辰。
陳痕接收到了劉黎的暗示,將劍往桌子上一扔,寒聲喊道“肅靜”
頓時,再無一人發言。
劉黎緩緩開口道:“本宮以為,兩位相爺所言都有道理,不如,從貞定王一脈中挑選一位幼子為君,由我攝政,待其冠禮,便還政於他。貞定王是我父皇最寵愛的幼弟,他的子嗣,想必我父皇也會滿意的。眾卿以為如何?”
大臣們思來想去,倒也沒有更滿意的結果了,如今長公主權勢正盛,貞定王一脈重新崛起,未來孰輕孰重,尚未可知呢。
“殿下英明。”
從那日起,朝堂政事皆如流水般送入長公主府,首當其衝,就是先帝的喪儀,新帝的登基,劉黎整日忙得焦頭爛額,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陳痕,將這幾本送去呂相府中。其餘的送給蕭雲處置。以後也是如此。”
“屬下遵命。”
“劉晁的太傅要好生挑選,讓呂相多費些心思。北軍先讓裴桓帶著,讓他好好整頓。至於秦王劉永,處死,連坐三族。”
“是”
終於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劉黎正要休息,卻有下人回報:“長公主,府外有人自稱是,是您的貼身隨侍,奴才可要放他進來?”
他竟敢回來!劉黎拿起床旁的長劍,微笑道:“我親自去見他。”
來到府門口,隻見玉竹衣衫襤褸,形銷骨立。他僵著身子站在寒風之中,隻是定定的看著她,他的嗓子沙啞的厲害“你沒事吧?”
回答他的,是一柄充滿殺氣的長劍,氣勢洶洶地橫在他頸側,稍一用力,他就能血濺當場。
劉黎充滿恨意地盯著他,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手中的劍幾乎要握不住了,她麵無表情地質問他“說,那件事是不是你?”
玉竹聞言靜默良久,“是我,對不起,阿黎,我沒想到牽連到你。他答應我不會傷你性命的。”
劉黎嗤笑一聲,他有什麼沒想到,做都做了。既然都承認了,她怎麼能讓他痛快的去死呢?
“來人,將此人押入暗牢,嚴刑拷問。”
她再不會對他手軟半分。
陳痕回府後,前來請示:“殿下,他不肯開口,隻說要見您。”
劉黎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他是秦王細作,該怎麼就怎麼,何須請示?”
陳痕領命而去。
劉黎對候在一旁的內侍說道“封泠何在?傳他侍寢。”
“奴才這就去。”
不一會兒,封泠便帶了一盒精致的菜品過來了,他熱情地為劉黎布菜,“聽聞公主這幾日胃口不佳,不如嘗嘗小人的手藝。”
他長著一張清冷的臉,性格卻十分開朗,逢人總是三分笑臉,人緣是很不錯的,連常年都不曾為難他。
“不錯。”
“真的嗎?公主喜歡,小人日日為公主做來。”他得了兩個字,就歡喜的不得了。
劉黎搖了搖頭,這樣的性格,日子過得著實開心一些。
他陪她用膳,自己沒吃幾口,倒淨顧著說話了,“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