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父從軍 一切都是活下去的手段……(2 / 2)

沈灼灼說完隨手將屋子裡最沉重的一件家具拎了起來,那是一件實木打的桌子,可以說是這間屋子裡最值錢的玩意兒。

是沈豐年自己從山上扛下來的木頭,當初他是叫好幾個村裡漢子幫忙,艱難扛下來的。

周三娘平日裡推都推不動的桌子,此刻在沈灼灼手中就好像一件玩具,任由她隨意擺布。

昨晚的記憶突然複蘇,沈灼灼拎裝滿糧食的麻袋時,似乎也這般輕鬆。

“二姐是大力士!”

“二姐的力氣比二牛還大!”

姐妹倆歡喜地拍拍手,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剛剛還稀裡嘩啦地哭,現在就嘻嘻哈哈地笑了。

沈灼灼得意地笑了笑,將桌子放回原處,她看像吃驚地張大嘴巴的周三娘,說道:“娘這下可信了?就讓女兒去吧,女兒這身本事,就該上戰場殺敵!”

“你是有力大無窮的本事,可你終究還是凡人之軀,哪裡抵得過戰場上的刀劍?”

周三娘沒有被沈灼灼展示出的力量說服,她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同意,大女兒被迫遠走他鄉,已經是她畢生憾事,她不想讓二女兒死在戰場上。

就讓沈豐年去又能怎麼樣?

即便沈豐年他回來,又有什麼用?如果她這一胎生不了兒子,沈豐年不可能像女兒們一樣為她出頭,為她去頂撞公婆大嫂。

左不過結局都是一樣,活不下去都是死罷了。

周三娘身為一個孕婦,她自身的情緒非常偏激,也因為外界的影響變得十分悲觀,她不止一次想著帶著全家人一起去死。

大嫂和婆婆說的沒錯。

她一點兒也不心疼自己的男人。

沈灼灼見周三娘怎麼也說不通,乾脆不開口了,放下碗筷去乾活兒,她打算今天將院子裡的柴劈出來。

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了,周三娘可能要在冬天生孩子,沒有足夠的柴取暖可不行。

在她走之前將柴火弄好,周三娘在家裡也能舒服一些。

沈豐年作為一個父親並不稱職,作為一個丈夫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他比這個村子裡的其他男人有一點強,那就是他真的心疼媳婦,周三娘如果坐月子,沈豐年一定會想法兒給她弄些好吃的,好喝的,不會讓她下地乾活兒。

生了四個女兒,還都能養活,沈豐年其實也出了一份力。

有沈豐年在周三娘身邊,沈灼灼才能放心的離開,周三娘不同意她去服兵役,並不能改變結果。

這天一直到傍晚,天色黑了下來,沈豐年才回了村。

最近村裡的人都因為服兵役的事焦頭爛額,昨晚上沈家鬨出那麼大動靜,今兒個也沒幾個人閒雜人等上門來說閒話。

給沈豐年去鎮上傳話的人,更不會多嘴議論沈家的事情。

所以沈豐年回家後並不知道他的二女兒做了什麼,隻以為是周三娘懷孕出了事,所以回來後,他進了堂屋,詢問還沒睡著的周三娘,身體可好了些。

周三娘看到有人進屋先是一驚,隨後意識到來人是自己的丈夫,這才鬆了口氣。

茅草屋外的籬笆院沒有什麼防護效果,是個人就能跨過來。

聽到沈豐年問她身體怎麼樣,周三娘想起二丫頭上的傷,眼淚止不住地流。

“當家的,你可要為二丫做主啊,娘和大嫂要賣了二丫,她們推了二丫一把,二丫頭都被摔破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她們可能會帶著人牙子來強搶!”

“什麼?!”

沈豐年大驚,他娘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怎麼不可能做出來呢?大丫被賣的時候,他娘當麵哭,背地笑,還搶了大丫的賣身錢,能賣一個丫頭,自然就能賣第二個丫頭。

他不就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咬死了分家嗎?

“二丫現在怎麼樣?我過去看看。”

“已經睡下了,她今天乾了不少活兒,你進門的時候看見那兩堆柴了嗎?今兒下午二丫砍出來的。”

周三娘哭過後,情緒穩定了下來。

她緩緩將沈灼灼跟她說的話,重複給沈豐年,最後她重複了兩句。

“我絕對不會同意讓二丫上戰場,她絕對不能上戰場。”

“是,不能讓她去。”

沈豐年讚同地點了點頭,麵對父母他確實懦弱了些,但他是個男人,他應該在這種時候站出來,保護妻女。

沈灼灼在此刻走進了堂屋,“爹,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