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 “請我喝酒。”權子欽道,……(2 / 2)

水火 蘭幺鴨 4562 字 10個月前

“想不到我這次來江南,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姑娘道,“話說回來,那衛王選的一手好位置啊,真是…”又銜了一個小籠包子,在口腔內滋出汁水來,好吃地她一激靈尖叫出聲,連忙舔舔手指,又抬頭看著權子欽眯彎了眼睛。

用完早飯,權子欽提前結了錢,姑娘念叨叨怪了他一番,二人便在酒樓門口道彆。本就是一麵之識,以後相逢一定還有機會。有道是江湖無處不相逢,山高水遠,來日方長。權子欽繼續回往他的蒼山閣,姑娘一路北上,越過大江,打道回府。

權子欽卻從半途又折回來,在那家酒樓裡多買了兩壇三白酒,禦劍回程。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閩地離宮。

衛柯還在帷帳內摟著阿玲神遊夢鄉,室內炭盆升著暖氣,案上一隻香爐嫋嫋冒著青煙,室內一片蘭氣氤氳。阿玲裹在裘皮棉衾中枕在衛柯臂上,微微睜開一雙細眼,盯著衛柯的臉看了一會,神色已然是過於清醒。衛柯沒醒,呼吸均勻,胸口一起一伏,手臂卻不自覺動了動,將懷裡的女子摟得緊了點。阿玲又往帳外睨去,一片微光祥和,突然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影在門口搖晃,於是一下子又將眼閉了起來。

果然,下一秒門外響起來侍衛的竊竊私語,好像有兩人或者三人在那裡,卻都礙於不願擔那打攪帝王休憩獲至殺頭之事,不敢叩門。阿玲想了一會,慢慢合衣起身,踮著腳出了屋子,雙手在後掩上了門。

門外兩個侍衛這是第一次見到衛柯寵姬早起未施粉黛,鬢亂釵橫的樣子。他們聞著這女子身上帶著的異鬱芬香,眼角餘光瞥著那領下若隱若現的玉酥雪胸,還是不禁紅了耳根。原來就在方才離宮外頭有蒙麵人打馬而來,意圖不詳,幾個侍衛出去轟趕,蒙麵人與他們斡旋幾圈,扔下一封信,告訴他們要交給衛柯親啟,然後絕塵而去。雖說現下已然過了巳時,可寢宮裡頭還是沒有動靜,這兩個侍衛接了信件也不敢打攪王上,隻能一直守在這。

阿玲接過信件,捏著一角緩緩道:“我來交給陛下就好。”侍衛還是盯了她一會,欲言又止,不過是懷疑刹那,最終還是讓阿玲帶著信回房了。

門微微掩好,阿玲捏著信封一角手指微微摩挲,忽然回頭望了榻上一眼,好在那裡什麼動靜都沒有。她對著衛柯在香案邊坐下,拿金夾撥弄幾下炭盆裡的碳塊,又抬頭看了眼躺著的男人。那人紋絲不動,真的睡熟了,一會兒翻個身,把臉微微向裡了。阿玲這才放心,低頭看著手裡的信件口上那層封蠟,手指微微而動,一小縷靈流貼著那蠟的邊緣流竄,仿若火苗要將那塊痕跡吞噬。

就在那靈流之火即將融化封蠟的那刹那,榻上之人突然大聲打了個哈欠。

阿玲的呼吸一下子滯住了,指尖靈流倏爾收回,她一下子將信藏在了袖裡,然後就聽著衛柯拍著床板,模糊的聲音喚她名字:“阿玲,阿玲…?”

阿玲臉上立時換了笑出來,拉鬆了領子,從案前站起走過去,嬌聲道:“陛下,我在呢。”

“你何時起來的…”衛柯聲音有點啞。阿玲湊過去為他蓋好棉衾,被衛柯抓著手臂一下子攬在懷裡。她淺抿了嘴是要笑的樣子,手臂卻不自覺一個勁往後縮。衛柯當然不知她袖裡藏了東西,鬆開後自己也坐了起來,要讓阿玲鑽進褥子靠在自己懷裡。

“孤…做了好長一個夢,醒來卻全然忘了。”衛柯看著阿玲,眼神有點朦朧,“隻感覺夢裡沒你,你去哪了?”

手一下子碰上阿玲的臉,阿玲下意識往旁邊縮了縮,不過動作幅度太小,衛柯並沒發覺異樣。她望著麵前男人蒼白陰柔的臉龐,心思千回百轉,即使室內已然有這許多溫暖,這男人的膚色始終那麼淺,仿若永遠捂不熱一樣。那人微微上挑的眉眼突然盯著自己,雖然還是沒睡醒的語氣,可內容卻令聽者心驚膽戰:“阿玲今天有點奇怪,孤王總感覺你有什麼東西…”

身子慢慢壓了下去,麵上陶醉般的,衛柯將一隻手伸進了阿玲薄薄的衣內,“瞞著孤。”

如若再往下拽上一些,那麼袖子裡頭那封藏著的信便會被發掘。如若隻是發掘倒還無關緊要,可方才阿玲在其上動用過微弱的靈力之火,衛柯何等修為之人,他能不察覺到那封蠟周圍有過誰試圖開啟的靈流痕跡嗎。

阿玲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了,麵上故作鎮定,笑裡帶了點假:“陛下,妾昨日沒睡好…”偏衛柯離自己越來越近,手下動作也越來越大膽,已經要將她的外衫剝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門外有了響動。緣來是今日整裝的靈馬既已被人備好,隻等帝君一聲令下,繼續南下。衛柯突然沒了興致,鬆開阿玲搖了搖手,坐在床緣邊要起來更衣。

阿玲拉了衣服坐起來,在衛柯看不到的背後,微微擰了眉。

過了許久,寢殿才從裡麵被人打開。衛柯踏步進日光裡,眯了眯眼睛。一旁兩隊侍衛魚貫而來,站在他身前。又從一邊站出來三個與帝宮侍衛不同服侍的男人,領頭的那人正是蒼山閣二把手徐力,三人一身黑衣金鶴,背負長劍,與其餘白衣侍衛相比,平白顯得他們周圍空氣都肅殺了幾分。

衛柯幼時習慣了自己與那一身黑衣金鶴形影不離的樣子,此刻餘光裡瞥到徐力仍舊不太習慣,張口就要來一句:“子欽…”,卻發現那人根本就不是他,顏色有點落寞,眉梢低了下去悄然改口道:“巳時了吧。”

徐力點頭道:“陛下,如今離瓊州還有大半距離,今日啟程,落日時我們應當還是在閩地境內。”

忽然,身後房內阿玲匆匆而出,此刻麵上略施粉黛,可表情仍舊單薄甚至有點憔悴:“陛下,請來,我想和陛下單獨說件事。”

衛柯有點疑惑,徐力站在靈馬旁等待,衛柯抬腳回了屋子。阿玲從炭盆裡撿起一封被燒掉了封蠟的信箋:“陛下,方才妾收拾這兒時,發現了這個。”

原來方才阿玲實在無可奈何,又真的無膽將此事隱瞞,又懊悔方才一時腦熱擅自碰了那封泥,情急之下隻能選此下策,運用炭盆靈火毀掉自己靈流痕跡,又假意偶然發覺此信,這才拿給衛柯看。衛柯也是疑竇叢生,拉開阿玲直接撕開信封,看到裡麵那行字的時候,整個人滯住了。

然後就是“嘭”地一下,他往後踉蹌幾步,重重跌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