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畫字(1 / 2)

傾計·三 漫禾蘇夢 4558 字 9個月前

竹舍中,楚厭清坐著。他曾幾次看到那些東西,如今叫他怎麼還忘得掉了。

青衣給他遞來一杯熱茶,盯著他那雙微顫的手。

“強行碎陣,我是真敬你啊,楚厭清。”

聲輕緩,桌案上還放著一把折扇,穗子是青的。白衣就盯著看,不知晏凝淵是哪裡翻來的。

“小陣,還不在話下。”

“行,你就接著這般。我看你就撐著,哪天要撐不住了,我也就不用管你了。”話語還算輕鬆,久坐瞧著茶氳升。

忽的想起什麼來,那個禁術的卷軸,是不是還存了一份的。又去了哪?

楚厭清沒盯著那些茶氳看,倒是抓起他的折扇來瞧。裡邊一個字都沒有。

“那日,還得多謝你。”又將折扇放了回去。

晏凝淵乜了他一眼,拿起那把折扇來,又挑眉。這扇子,還真挺白。

“這點東西,你都不敢收拾。”

“心生畏,終是難平啊。”瞧向窗外,景致不錯。樹青……花白。

晏凝淵盯著白紙扇,而後又合起。抬眸看了一眼楚厭清,終於是將紙扇推到了他眼前。

“嗯?”

“你瞧我這扇,可是少了些什麼?”晏凝淵意未儘,總也想讓楚厭清給他添上些什麼。

楚厭清皺眉,而後擠出四個大字來。

“清心寡欲。”

“添些畫如何,咱不寫字。”晏凝淵自然不敢要這四字,楚厭清總也想些不適合的東西。他還想讓這人給他添些白玉蘭。隻是不知,楚厭清會不會作畫罷了。

若不是瞧見寧知珞手中的扇子,他興許也忘了。他曾喜歡玩扇子。

他的扇上,不變的總是穗子青青。扇身如何,倒也沒多大講究。

如今,他喜歡上了玉蘭,便想添些。

楚厭清挑了下眉,而後提起了筆來。畫畫?他在行啊。

“你這是畫的什麼?”晏凝淵盯了許久,好不容易瞧他描好了一朵玉蘭,轉眼他就蘸著黑,不知道在弄什麼。

“畫字。”楚厭清甚至連眼都懶得抬一下,字是亂畫的,總的也像是一個字。當是符罷了。

形更似於花瓣狀,楚厭清一時也想不出這是何字。

“嗯?”晏凝淵皺起眉,瞧了許久,仍不知。

“如何?”

“不好看。”實話實說罷了。

“不喜歡嗎?”楚厭清輕笑著,抬頭對著晏凝淵。視線碰上時,晏凝淵很快撇開了目光,盯著紙上的畫。

何時?楚厭清的目光何時又變得如此灼熱,是那夜?

他始終怕失去,可是,他明明已經擁有過了,不是嗎?

“你覺得…好看嗎?”大致也是糊塗了,才會問這種問題吧。一點也不好看,他才不喜歡,得讓楚厭清重新賠他一把折扇才好。

“好看。”

“行,那我便將此扇贈你。作為交換,你也送我一把。”

楚厭清還沒反應,就被他給逗笑了。用術法將紙扇變回了原本的模樣,遞回給他。

趁他盯著扇瞧的間隙,白衣偷親了他的臉頰。再一次深陷其中,任誰也不敢忘記。

“楚厭清,我以往總是倦。可現下,你總讓我心安,讓我再不知倦,日有想頭。”晏凝淵收好折扇,踮起了腳來。

楚厭清當也不想失了他,唇間微有腥甜之感。是誰不小心了?

誰也不知。

他說過的,一生隻有晏凝淵。他可要做到。

青衣很快被他覆到了地,紅了耳根。還有臉頰也是紅透了的。

“窗……”他臉皮子薄,聲又輕。但楚厭清還是注意到了。

那扇窗很快便被關了上,屋中也稍暗了幾許。神眷著世所萬物,卻也想衷於一人。

思不枉,終不滅。

又是一年雪至,臨案旁,有熱茶。晏凝淵一日來睡得足,今添衣物,自他的術法弱起,竟是有些怕冷了。成日要貼著楚厭清一塊睡下。

“久不至水神處,我倒是念著他那兒的茶水了。”如今想來,倒是三月有餘未曾見過寧知珞了。

坐在案旁,似是自語。

晏凝淵則是側身躺在案上,想著什麼。秦玄夜不見了蹤跡,那座城裡,藏的東西太深,也尋不出什麼來。

有人刻意要藏著,數千年前,他們便常常於人間做亂。在古籍中,原本並無記載。

直到那個人的出現,他才恍然明白。那些人,不過是她養於人間的魔,是人所變。

“晏凝淵,咱們去水神那兒坐坐吧,我快無聊透了。”楚厭清已然坐到了他身旁,湊著很近的與他說話。

他頓了一下,後又側過身來瞧白衣。

“秦玄夜的事,不該由你來做?”記得二人並作一廟,楚厭清每每都是成堆將願求拿給了秦玄夜的。如今他在延埦消匿,事總得有人做的。

“說笑了這不是,除祟之事,我從不問。況且,陰陽麵的那些‘東西’,難弄。”楚厭清細想著,道。

更多是不知秦玄夜要那些東西來作何用。

“文武二尊,人間應求多為相連,怎的不說這個。”

“秦玄夜不在,又不是其他文神都一同不見了,哪裡這麼多事讓我做啊。”楚厭清聞言頓了一下,後又笑道,拆著他發上的一隻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