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年輕人要走啦?也是好不容易來麒玉城一趟吧,可否婚配?正好我家那姑娘啊,性子賢淑,溫婉大方,不知合不合你意啊。”旁邊那個一直沒開口的大娘看他要走了,就笑著說。
晏凝淵一頓足,笑意隻增不減。而他身後的楚厭清隻顧想著金衣,倒也不知晏凝淵被問上了。
“你在想這事啊?這城裡都這麼亂了。”
“唉,你不知,這外城來的,夜裡沒有歸宿怎麼成呢。”話語聲細,不過還是被晏凝淵聽了進去。
人聲吵雜,楚厭清也正好被台上金衣手中的劍吸引了目光。
劍身是黑的,很長。上附暗金色紋理。
麵具下的人不知是何神情,楚厭清隻盯著劍瞧。這般樣式的劍,好似源於古譜中記著的哪個皇族。
再回身看向晏凝淵,他與那兩位當真是交談甚歡。
她二人碎語許久,最後竟都想著給自家女兒討門親事。晏凝淵本來想走,誰料竟是被一個大娘捉住了衣袂。
“唉,你相中誰家姑娘了?”大娘笑著說。
晏凝淵無奈。大娘見其這般又匆匆收回了手,仍然是滿臉的笑。
“我已經成親了,他…生得挺好看的。”楚厭清有什麼好的,他倒還真沒想起來。賢淑溫婉?不像他。
“哎喲,這樣啊。”那個大娘聽著就不樂意了,另一個大娘則是笑了起來。
青衣再走到白衣身旁時,見楚厭清盯著前邊看,他又挑起眉來。
“看什麼?”
“那把劍,瞧樣子像是哪個皇族的。”
“這個?”晏凝淵望去,確實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那個沒落的皇族,在民間曾有言。先祖用一把黑色的長劍,殺出了異族的重圍。自此便有了安臨國。
可後世終是滿朝為患,民苦不堪言。
“安臨,曾有的劍。後來國破,便不知珍寶去往何處。”晏凝淵那時尚年幼,隻是,那年國庫內的珍寶,都在一晚不翼而飛。
就連那一支皇族,也都匿了跡。沒有人再見過他們,那一夜的皇城,特彆安靜。世家也像是被仇家殺儘了。
“這金衣人,可是眼熟了?”楚厭清話音方落,便被晏凝淵拉了走。
在找著路。
“怎麼了?”
“這附近,可是有誰的廟觀?”晏凝淵淡聲道,離那滿街的人遠了,也不吵了。路是靜的,人應該都湊到那兒去了。
“秦玄夜,這邊基本都是信文神佑考的多,也還挺靈。”楚厭清瞧著前邊,笑道。
“文尊靈,怎的你這武尊不靈。”晏凝淵瞧了他一眼,眉眼彎彎的。
“不靈。”楚厭清道,若是靈了,他不得同秦玄夜一般,日日要待在上邊?
二人這一路閒聊,誰也沒提那廟中的事。很快,他二人便停在了那文神廟前。廟前貼了官府的封條。
“瘟神廟。”晏凝淵挑眉笑道。
楚厭清在一旁聽得清楚,晏凝淵他說的,是瘟神。
“進去瞧瞧?”捉住了晏凝淵的手,還沒等晏凝淵點頭,他便帶著人穿過了那道門。院中有一棵大樹,樹上掛著許多願,也搭著紅繩。
不過這紅繩是做甚的,楚厭清就不知道了。
裡邊積了塵,那座神像上,抹著血。不知是誰的不滿。
楚厭清用手輕碰了那神像,那層血還未乾!他又立即將手抽了出來,揩去手上的那點紅。
“你說這些人歇進廟中做甚。”
“沒地去。”晏凝淵在門邊瞧見了一根沾滿了血的紅繩。又往那兒走去。
“不對,這文神廟夜裡依舊許多人來,他們若要歇息,肯定不會選這麼吵雜的地方。或是說,是瘟神得罪了什麼人。”
楚厭清說著才發現晏凝淵不見了,轉身才瞧見青衣在門邊站著。
“楚厭清,今夜還回去嗎?”他淺淺道了句,地上還有些血跡,像是還未乾的模樣。
白衣聞聲走來,瞧見那根紅繩時,他的心恍的一顫。奚玉璿跟費憬的模樣忽的就浮現在了他麵前。
此城離那個村落不算遠,那費悟所言的廟,應當就是這兒了。很醜的神像,他也才想到,秦玄夜同他可以說是半斤八兩。
至於那個給費悟紅繩的人,會是誰?他也無從知曉。
“這是……”楚厭清又在不遠處的偏門那兒瞧見了一顆碎金,太過於熟悉。就好像一見到這東西就能馬上想起誰來一樣。
他往那兒走去,果然沒猜錯了。
“符源。”晏凝淵用術法將這廟探了一遍,冷聲道。又眯了一下眼,院中積雪掩埋了許多紅漬。但是能在這廟裡隨意散落的金,任誰也不能猜錯了。
那紅繩,他沒撿起。就讓其待在這兒吧。
“帝尊早已注意到他了,近來他們在人間太過於猖獗。”楚厭清拾起地上的一塊金飾,神色不算太好。
符源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直接跟秦玄夜對著乾的。
思忖許久,都想不來究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