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街上靜若無人,可離廟最近的酒樓卻十分熱鬨。一女子在上邊舞著,赤足紅衣,發上飾物瞧來貴重。楚厭清也隻是撇了一眼,仍想著廟內的事,還有秦玄夜為何不肯來管。
晏凝淵安靜的坐在桌旁,盯著台上女子。
楚厭清見狀也是起了挑逗他的心思,就湊得近了。
“一直瞧著那兒?”
這麼近,倒是讓晏凝淵紅了耳根。不過隻是一瞬就消了。
“這姑娘,生得好看。為何不可多瞧啊?”
晏凝淵這才側過了眸子來瞧他一眼。隻一眼,又瞧了回去。
麵上始終帶著戾,就隻有方才那一眼,才是真正的,連他自己都不會信的神情。對那個人毫無防備的喜歡。
或許這會是往後,楚厭清殺他的唯一一把利刃。
“哦?”楚厭清自然不知他在想什麼,隻是往前邊望去。女子舞姿婀娜,生得也……
等等!這女子,是不是上次金安城所見?是楚厭清在哪兒見到過的。
這張臉,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再出現在他麵前的?
“一直瞧也無趣,走吧。”晏凝淵也是坐得久了,便是想要走。
“還是多瞧一會兒吧。”
青衣方起身來,便被楚厭清摁了回去。又坐了下,晏凝淵抬眼一瞧,身旁這人盯著上邊的女子瞧,眼中都快要容不下其他了。
“楚厭清。”
“一會兒我在這放個陣,符源應當就在這兒附近。”楚厭清沉著聲,晏凝淵聞言也點了點頭。歌舞久久不停歇,看客也沒想要走。
陣法凝在著座樓下,吵雜聲愈發大。就在楚厭清耳旁擴著。
“有找到什麼嗎?”晏凝淵看他麵上的神色不對,便是有些憂心。隻是沒過多久,楚厭清就噴出了一口血來。
滿座都被前邊的女子豔舞所吸引,隻有樓上帶著麵具的一個人,在盯著楚厭清瞧。當然,還有他身旁那個看著就礙眼的青衣。
手中捏著白玉簫,隻不過片刻,他便匿了影。誰也沒瞧見他。
“陣中無人,還有一個神。”楚厭清沒法知曉是誰,不過因為不小心觸了他一下,便是被那位震傷了心脈。
“什麼神?”晏凝淵聞言有神,便是道。
“不知。”楚厭清麵色有些發白,他都要懷疑,方才是不是阻礙到帝尊了。為何會如此強悍。
“先走吧,到時我顧不了你又是如何?”晏凝淵要將他扶起來,誰知楚厭清再一口血噴出,也是這個時候,忽的有聲叫喚起。
“走水啦,大家快逃啊!!”樓中頓時大亂,不再顧台上的美人,而是慌亂的逃了起來。都搶著那個門出去。
晏凝淵捏了個結界,將楚厭清隱了身形。
台上那個女子麵上鎮定,仿佛這隻是酒樓裡的人為了打烊而出的下下之策。眾人都往外跑去,而靜坐在案旁的一人直直讓女子皺起了眉。
“走水了還不逃命?”她的眉眼彎彎的,很好看。不過樓上已經走來了許多帶著麵具的人。
為首的是今日在城中做法的法師。
或者,這應該是那次沒有殺死的“人”吧。讓符源出來護著的人。
“之前讓你跑了,真是大意啊。”金衣身後還走出了個女子,話語間還帶有嬌氣。她看著晏凝淵拿張臉,又不由泛起了自己那老毛病來。
晏凝淵盯著那個隻有自己才能瞧見的影,不由心疼了起來。
“符源呢。”他的聲很冷,似乎隻聞聲便能將人給凍在原地。金衣捏緊了手中的劍,早便有察覺,這兒被人施了術法。
沒想竟是眼前這人。
“不知閣下是何人,尋符源又有何事。”
“來。”他輕聲念了一句,牆上竟是迅速爬滿了冰。符瀟用那劍擋住了青冰,不過也撐不了多久。
他想叫人撤,可是已經有好幾個人都被那些怪冰給凍住了。
“你究竟要做什麼。”符瀟這會兒氣極了,他不如符源學術之精,如今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人。
冰快要爬過他這兒來時,便被方才台上那女子攔了下來。還有方才說話的女子。
晏凝淵甚至都不再看著她二人,所習療愈的術法,都給楚厭清用上了,可是他依舊不醒。血也不停。
青衣的手發著顫,將他抱了起來,揩去他唇邊的血。還未止,鮮紅又順著下了來。
晏凝淵終於是慌了神,是誰?他定要將那人撕碎了。
他曾被喚醒的那一點點柔意,又再次被自己封了起來。他要帶著楚厭清走了。
“哥哥快走,我們攔下他。”那個女子的聲在他身後傳來。
“聒噪。”晏凝淵往前走著,身後的青冰將那些人都凍住了,根本來不及反應。不過金衣被一隻白影捉住,往外跑了去。
晏凝淵也沒多管,他抱著的人現了形。而後又帶著他走出了城。
冰將整座城都覆了起來,掩了氣息,這回叫誰來,也不知是他晏凝淵所為。而且,他從方才起就肯定了一件事。
是楚厭清方才那句話,陣內並沒有人。如此…城內,更不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