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麵前的人已經不見了。秦玄夜這才冷下了臉來,白鳥停在他的肩頭,沾上了一點點血紅。
秦玄夜皺了下眉,那隻鳥身上的血便是立馬消了。
也沒多理會,繼續逗著那些鶴。
翌日陽還未升,木門便被輕扣起。楚厭清推開門一瞧,來者正是輕玉。
“輕玉?”
“文尊讓我前來,與武尊一同前往溪林城除祟。”輕玉的聲是清冷的,如往日一般不變。
“符源近來猖狂,致使怨四起。”楚厭清的眸中帶上了一抹愁然,如今的符源,該是最為棘手的。
“帝尊也是愁此事,更何況還搭上了一位神官。”輕玉麵色淡然,神情不會有一絲的變化。
楚厭清歎了聲,又回頭瞧了一樣。方才案旁正坐的青衣,去了何處?
輕玉沒多待,轉身便走了出去。雪地上,覆著一個個印子。
楚厭清跟了上去。
門後青衣緩步走來,那雙眸子稍顯得冰冷。不過他看的是輕玉。
“秦玄夜怎的讓你來?”楚厭清想了許久,還是問道。
每每這種事,秦玄夜都是親自前來。且不喜讓輕玉來做的。
還是說,他近日都在忙其他?
“尊者近來,有恙。”輕玉說得含糊,楚厭清自然也不想往下問。就這麼一路走,二人便走到了溪林城前,城門上,爬著血。
輕玉不多停,便是直走了進去,楚厭清皺了下眉。怎的同秦玄夜一個樣了。
不過,為何要喚他前來?
跟在輕玉身後,走著便頓了下來。方才還在眼前走著的人,去哪兒了?
“輕玉?”人就這般不見,楚厭清不免是有些憂心的。
又是這種幻陣,他曾在延埦鎮上見過。不過這是一張張血紅的臉,朝他這兒飛來。與他視線相錯。
麵前是一個黑衣,晏凝淵的模樣。
“楚厭清,捉著我的手,我帶你離開這兒。”細語溫聲,讓楚厭清走了上前。
捉住那隻冰冷的手,好似能瞧清,他身後似有一座冰山。周圍的黑霧很重,卻又帶著楚厭清極其熟悉的玉蘭香。
牽著他的手往後邊的冰山那兒走去,隻是路行一半,楚厭清就停了下來。晏凝淵則是回頭望了他一眼,微帶著惑。
“嗯?”
“你不是他。”楚厭清的手捏得緊了,黑衣手中微有灼燒的刺痛感湧上來。很疼,疼到他想甩開楚厭清。
白衣則是盯著他,那雙眸子似是在審視。
“我為何不是,楚厭清?”他的麵上都有了些微不可察的變化,這倒叫楚厭清更加確信這個人不是晏凝淵。
灼熱像是要將這整個人燒起,黑衣也不多顧什麼,直直甩開了楚厭清的手。臉因為猙獰而變得扭曲。
那一道猩紅詭符赫然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楚厭清也是一點不猶豫的將劍喚了出來,下意識的往麵前那個人的心口處使去。黑衣躲了開來,不一會兒便也是喚出了一把劍來。
向楚厭清這兒砸來,白衣刮破了他的衣物,瞧見他的手臂上,生著許多詭字。猩紅刺目一般,多看一眼都讓人不適。
手中係著的紅繩像是被血浸泡過一樣,那張臉上,因為陰陽二色相隔而顯詭譎。
“楚厭清!既來之,何不就此安歇!”他的聲音刺耳而沙啞,雙手捏著劍往楚厭清這兒衝來,眼瞳變得猩紅。
楚厭清向後一躍,黑霧彌漫起來,若想要出去,便隻能是……
擊碎這個黑衣!
隻消片刻,幻境中的迷霧愈發濃了起來,能遮人視線。楚厭清還不待多想,就偏了一下身子。
身後的劍鋒利,往他的脖頸刺來。
“謝徐!?”楚厭清錯愕的道了聲。瞧見那人時心都驚了一下,往前幾日裡折在符源手上的武神。
那人沒有因此而停手,身手反倒是愈發快。
他已經沒有自己的意識了,如今倒像是被他人所縱。楚厭清也隻好是捉準機會,將劍刺入他的心口。
終於消停了下來,楚厭清正要將他放倒時,他那爬滿了紅符的手便是直直刺了過來,捉著楚厭清那顆還在跳動著的,灼熱的心。
而後大笑起來。
“楚厭清,何人告訴過你,這種情況下能分心的。”他刺耳的聲後邊,站著一個白衣,麵清冷。手中不停有金製飾物的聲響。
楚厭清念了聲咒,竟是將眼前的謝徐震了開來。不一會兒,他那張陰陽麵又變得扭曲了。附著火燃。
符源此刻更像是假像,隨著霧散了去。
楚厭清也重重的喘著息,霧散儘時,依舊是在城中。有著幾分詭譎,還有四處都結起了冰。
是……青色的。
“沒事吧。”晏凝淵在一旁攙住了他。
讓楚厭清微怔了一下,卻也不知晏凝淵為何會跟來。似乎是愣了許久,他才想起了什麼來。
“輕玉呢?”
“引你過來的,不是她。”晏凝淵麵上幾乎是厭惡,早在輕玉來時,晏凝淵便有所覺。
輕玉他見過,也確實這般模樣。隻是,雪地中的印子,讓他想起,有個人,他的換容術實在是太強,讓他不得不懷疑。
果真,方才跟來時他便是瞧清了,不過他也不打算告訴楚厭清。
總也是不該讓他知曉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