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厭清惑道。
晏凝淵沒理會他,城中有陰陽麵的“東西”,都被他除了儘。也該是有人不開心了。
晏凝淵的眸中還是覆著淺淺的一層笑,青黑的袍子上多了些玉蘭紋。楚厭清也是這會兒才反應了過來。
“方才幻境中,我見到了一個借用你模樣是人。隻是,裡邊有玉蘭香,我能覺怪異。”
“那是我的,我方才,一直在你身旁。”晏凝淵柔著聲,楚厭清似乎,還有一點怔仲。
又盯著眼前這座冰城,他才驚起。這青冰讓他都覺得寒。
“我在想一件事,紅繩,文尊廟,陰陽麵,還有那些詭字紅符。”隻是讓他想到的,是方才境中瞧見的——謝徐。
還有往日那些陰陽麵的怪物,手中大多都係著一根紅繩。也都是文尊廟中所求來的。
“你在說什麼。”
“秦玄夜,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忘了他。他的種種行跡,都不得不讓人懷疑。”因為太冷了,楚厭清便是燃起了火來。
在腳下。
“所以你要做甚。”晏凝淵的聲冷冷的,似乎是楚厭清的話讓他覺著有一絲絲可笑了。
確實可疑,但,又能如何?
“我想知道,你跟他,是不是很熟。”
“不熟。”晏凝淵轉身要走,今日這麼一出,多當是他贈與天界的。畢竟他一個魔頭,可巴不得這些亂子生呢。
白衣在身後久站,若不是方才的火,他可能都要被冰凍住了。
晏凝淵回來後,好似有哪兒不一樣了。
似有重重心事生,時也會忽的沉下臉來。叫人再捉不透。
入夜時,他坐在窗上,麵色冷清的讓人不敢近。楚厭清今夜不在,窗上人,眸子望著月。
沒過多久,他便捏出了一隻紙蝶來。停在手心上,再一會兒,掌上竟是冒出了點點的血珠。
那隻紙蝶都變了青黑。
聞風沙沙聲,像是有人在林深處。步聲稍沉緩,聽聲又似乎少了些常人的氣力。
“哼。”青衣皺了下眉,那隻蝶子飛了出去,後邊還跟著數千隻。直往林子裡衝。
來人用一張符咒便將這數萬青蝶擋了下來。
“脾氣還是這麼大啊,尊主。”
“陰魂不散。”
“你在說我嗎。”來人笑道,在林中,身似虛影。晏凝淵闔起了眸來,不再理會他。
又一隻紙蝶停在青衣肩頭,月光撒在了他的身上。讓清冷的輪廓也顯得有了幾分柔和。
深林中,有藤蔓爬著。
來人眸子微眯了起,身後藤蔓便都伸向了窗邊。極快。
快要碰到青衣時,被那隻紙蝶攔了下來。晏凝淵緩緩舒開眸來,將視線移至林中,似是能透過漆黑的樹影瞧見那兒站著的人。
隻是一眨眼,青衣便是閃到了他身後。
“還不夠啊,晏凝淵。”
他下手也極其快,差些就碰上了晏凝淵的肩。眸子變得猩紅,整張臉也是扭曲的。
二人赤著足,上邊正好又都係著一隻紅繩。來人一身黑袍,身形與晏凝淵相像。
晏凝淵隻守不攻,好似對他的招式都了如指掌。
“你來此處,就是為了與我一戰。”晏凝淵的話語中帶著冰冷,他當然也知道,這個人近日來,究竟如何。
“你真的太容易壞事。”他猙獰的臉,借著光能讓人瞧清。那是與晏凝淵一模一樣的臉!
黑衣話音方落,便是喚出了一把劍來。通體金色流光,說是天界尊神所用之也不為過。
晏凝淵見之一躍,踩上他的肩頭。那人不知是不是受不住,連往後退了開來。手仍是捉住了劍。
笑得也比方才好看了許多。
起碼能看出他是個人來。
“你無需讓著我。我隻想……殺了你,代替你,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捏碎往日所有的不公。”
話語帶上幾分玩笑味,不過更多的是戾氣深重。
“那你有沒有想過,當恨意消亡,我們又該何去何從。”晏凝淵壓根就沒想多理會他。傷得太重的人,渾身上下,真的就隻剩下了嘴了。
“恨意消亡之時,這世間還會有晏承曜嗎?本來也是在怨與恨中爬起,支撐我們的,從來都隻是那一抹恨意。”
“瘋了。”晏凝淵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假。
“你如今變成這般,是因為那楚厭清?”身後的藤蔓依舊在爬著。
他的麵上增了一抹詭譎,劍上的流光便得暗紅,落在地上時像是血一般。手緊攥著,讓晏凝淵的眉頭也跟著皺了一下。
“是,又如何。”青衣冰冷的話語似是能刺進眼前那人的骨子裡。
“我們,不需要陪襯。”
話音還未落下,便覺頭上有重力來。青衣很快將其摁到了身後邊的大樹上,他能覺到,這中間他二人折斷了多少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