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紅衣(1 / 2)

傾計·三 漫禾蘇夢 5093 字 9個月前

他現下唯一清楚的事,就是這姑娘沒將事給說全。那落水而喪命的女子,與她家究竟是何乾係。

“道長?道長怎的這般看著我?”她的臉紅了些。

但楚厭清並未注意到。

“姑娘可認識那豪戶家的女兒?”他的語氣平淡,卻隻更像質問。那姑娘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問,臉色少了方才的紅暈,倒是鐵青著。

見她不開口,楚厭清也不急。起身要走,不料被姑娘扯住了衣袖。

“她同我哥哥……是有婚約的。”

“哦?”楚厭清扯回了自己的袖,與那姑娘再隔了幾分距離。他似乎從話中捉住了什麼一般,但沒再說。

“原本我二家是世交,哥哥同她也曾是定下了娃娃親的。可後來我家道中落,她的繼母便瞧不上哥哥,當眾悔了婚。”

三人是自小一塊玩著的,她也瞧出哥哥與那姐姐都相互喜歡。但是後來,她的父母出海做生意出了事,林家同他們也就少有往來了。

再過了幾年,家中財力不支。他們隻好遣散了府中的家丁丫鬟。

原以為,他們便以此一生。隻是後來,她的哥哥聽說了林家那位小姐落水的消息,便想去看看。

可卻是被林府的家丁趕了出來。

以至最後一麵都不曾見著。

“若按姑娘所說,林家小姐隻是落水,令兄怎的如此著急的要去見。”楚厭清向來喜歡往字句的末節裡捉。

那姑娘也算被問得怔了下。

卻也很快的道:“林家小姐幼時得風寒不愈,落水不是小事。我哥哥開始時隻是心急。”

不想那小姐是被關在了家中的,久久關出了病來。說是失足落水,但其中因由不為人所知。

就連法師,都是林家繼夫人親自從寺廟中請來的。

但林家母女平日裡不算和睦。她這麼做,很難讓人不懷疑是她虛心作祟。

“白姑娘。不知林府何在?可否為我指路?”楚厭清喚她的時候隻頓了頓,至於她哥哥身上的,應當不曾懷有壞心。所以他也不急著趕下來。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明明鬼都跑到白家來了,怎的這姑娘還道林府有鬨鬼一說。

他得去看看。

“林家鬨鬼,道長怎的還要往前?”林家自傳鬨鬼來,又請了眾多法師去。可那些法師到最後不是身亡,就是癡傻。

她想留住楚厭清,但白衣可沒捉到她的什麼心思。而是往門外走去。

白家院中,有一梅花栽於此,隻是未開花。楚厭清挑了下眉,麵上隻有一抹笑意劃過。

那姑娘見沒法攔,便要帶著楚厭清走到林府去。

楚厭清隻淺歎了一聲,說是外邊冷。自己一人前往便可。

走到林府時,他頓了頓足。確實是鬼氣重,隻是,這倒不像是一般的鬼所有。還是說,這林家小姐怨氣過重了?

不過,此倒也不像是怨氣。

他扣了扣門,遲遲才見人來開。

“誰啊。”那人的麵色不大好,看到楚厭清著一身白衣來更是多了幾分忌諱。正欲要關上門,便讓楚厭清給攔住了。

“我是這近處的法師,前兩日你們還請過我來著。”楚厭清這麼一說,那人倒是想起來了。

隻不過這兩日裡,老爺讓人四處不知給請了多少法師。所以一時間,他麵上還是懵的。

“原來是法師啊,快請進。”

楚厭清捏了個訣,跟著前邊人快步的往屋內走。一進屋,便見滿屋裡奢華無比,怪不得白鳶姑娘說這家是大豪戶。

“是林嫊!是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與我無乾……與我無乾……”還不曾往裡間走,就聽到了這麼一聲。

楚厭清將捏好的訣摁在了門上。雖不比秦玄夜的符,但還是有些作用的。

“老爺,又有法師來了。”那個帶著楚厭清進來的人,說了聲就退下了。

一時屋裡就剩三人。女人驚惶的看著方才進來的白衣人,縮在榻上。

“法師來了,夫人莫怕。”

“林嫊回來了。林嫊回來了……”林嫊喜著白衣。

林家這位繼夫人此刻同瘋魔,任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

“啊,法師。請隨我來。”林父看了眼自己的夫人,起身就要帶楚厭清出去。楚厭清自然要跟他走一趟的,因為他家生何事,他理當最清楚。

一路上,林父說了許多關於林小姐的事。其中不免有自己聽信夫人言,棒打鴛鴦一事。

隨後林父就帶著他到了後院,有一池水。再拐一間便是那位林小姐生前所居。

果不其然,那兒的鬼氣是最重的。

踏進去時,那房門忽的就打開了。隨後出現了一張臉,是昨日那人!

見他出來,楚厭清便將手中的訣捏得更緊了。不過那人似乎沒打算動手,而是跳上了屋簷。

像是要逃。

楚厭清也不顧什麼,便是隱了身形跟了上去。

“啊?”楚厭清忽的不見了蹤影,把林父嚇得癱坐到了地上,又趕忙爬起。但他不記得前些時候有什麼法師是這般沒的。

驚恐之餘,他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嫊嫊是不肯原諒爹爹嗎…”他口中隻念叨著這麼句,但明顯有些顫。

楚厭清追了那人一路,卻在白家那兒給追丟了。猶豫間,他還是現了形,又扣上了白家的門。

還是白鳶開的門。見是楚厭清,隻又將人迎了進去。

“道長怎的又回來了?是林家不讓進嗎?”

“我想見見令兄,不知姑娘可否方便?”

“我哥哥?”白鳶應當也沒想到,卻還是答應下來了。她走到哥哥的房門前敲了敲,並無人應。

平時哥哥睡得很淺,這是從未出現過的。

於是她便推了下房門,發現跟本就沒關好。

“啊!”她往裡走了兩步,便瞧見自己哥哥伏在案上,腕上還有被刀割破而出血的跡象。她不喊這一聲還好,她這一叫喚,外邊的楚厭清便跑了過來。

可能是她不禁嚇,很快也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