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困囿(1 / 2)

傾計·三 漫禾蘇夢 4268 字 9個月前

魔界與人間的天是不一樣的,像是死寂。青衣徑直往魔宮裡走,步緩慢。

“我儘力護你。”晏凝淵方回殿中,又頓時一陣暈眩感,隻得坐下。

可又忽的進來個侍女。

“尊主?”那人似乎好奇,前些時日裡,這位不是讓那闖來的神給帶走了嗎?

晏凝淵隻得撐著手,假寐其中。

“退下。”他的話似乎更加冰冷。

記憶愈發模糊,晏凝淵想了許久。他與權胤安,究竟是怎樣分彆的。

而他,又是如何隕落的。

他不明白。為何今夜會想起這麼個人來,明明自己的記憶有夠錯亂,為何還會突然浮現這樣的一隻影。

權胤安,與他究竟算是多好的朋友?

為何他能想到,卻又記不清人的模樣。還有許多事,竟都被他一一遺忘。

權胤安因誰而殞,如今唯一一段,也隻關南域神木。

“聽聞,你的心是神木所塑。不知可有多餘的木,能借我一觀?”權胤安笑著與他道。

“我隻有一隻木娃娃。”晏凝淵那是第一次到他的居所,卻意外發現這人喜歡木雕。

他隻是將那原本隨身帶著的娃娃拿了出來。權胤安第一次見這種精致的東西,一時笑意難掩。

“能否,借我幾日?”

“不行,這是陪了我許久的。”青衣一聽便不樂意了,又抱著那一隻還算沉重的木雕。

權胤安無奈,隻好放棄。

後來……後來那隻娃娃好似還染上了權胤安的血。晏凝淵才將其交回了木商衍那。

對了,那隻木雕的娃娃,是否還能尋到?

晏凝淵睜開了那一雙桃眸,看著前方。似乎一切都不像過往。

凝出一隻青蝶,又見其停於指尖。隻微歎。

翌日,白衣現於曲山腳下。猶豫了許久,還是往上走。

屋前落雪,正式午時,他怕驚擾屋中人,便待在門前觀起了雪。

不料下一刻,寧知珞便打開了門。似乎對屋外的白衣並不意外。

“外邊多冷,進屋坐。”

楚厭清點了點頭,卻難見以往的柔。

寧知珞想讓他陪自己下一局棋,楚厭清當然應下。

些許年間不曾來,寧知珞的屋中已然種滿了茶花。就連裡邊的一些擺件都有了變化。

楚厭清皺著眉,直到寧知珞遞來一盞熱茶。

二人對坐,卻又久久不曾言一字。隻有棋路多阻而未覺。

“你怎麼了?”楚厭清瞧他實在心不在焉,便開口問道。

“沒什麼,你今夜,怎的坐這麼久不回去?”寧知珞也是無心棋局,乾脆就不落子了。

“塵事,困囿其間,難解。”楚厭清似乎也沒多大的心思在棋局上。

屋中,茶花一股淡香來。

“明意不知許,受困於其間。不若就此忘卻。”寧知珞也將目光偏了過去,看著那一朵方開正盛的紅。

這種花,其實一開始便是自己所喜。

卻連同那些記憶被忘了許久。

“忘不掉了,隨了這心思罷。”楚厭清也收起了手中棋子,盯著茶氳嫋娜。

終不知是哪一步走錯了,或許一開始,就是哪哪都錯了吧。

寧知珞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來,因濃而稍帶苦澀。

他又抬眸看向楚厭清,還好,他是楚厭清。還好,他所思之人,是晏凝淵。

二人坐到了天色漸暗,楚厭清也沒打算走。或許是茶水的苦澀,讓他能稍微好受些。

入夜才辭,山路寂。卻在林外見河中數十盞花燈遊,河邊坐著一人,束高發。一身灰藍在月下竟顯得格外好看。

也可能是他人生的不錯。

“河澗祈長佑,相顧望兩知。”楚厭清走了過去,但那人似乎不意外。

“又上山來探故友?”藍衣道。

“嗯。”白衣悶了聲。

那人還是望著河中的花燈,年年是此。楚厭清方才所言,實而不錯。長相佑,盼兩知。

可他如何能忘自己所為?

“夜路難行,幸而有光。不早了。”淺意隻有,讓楚厭清先行。

“明白。那前輩,我便不再作擾了。”白衣自然沒要多留的意思,下次也不一定能見上此人一麵。

隻有心中的某樣念頭,愈發重了。

是那時,這位秋前輩遞給自己的那一張破紙卷。其實,禁術於他而言,本該是一生不可觸碰之物。

如今,隻為心中一念。真的……值嗎?

一路上,他的手不停的發著顫。唇微啟合,是在念著什麼。

那是他無法接受的痛感。

隻記了兩段,便使他這般。若他日,將此法完全念出,他該是怎麼樣的。

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