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天間不見月。隻有些許星點,目光所觸,卻有許多被樹枝給擋住了。
也算是無心觀,但麵上仍流露一絲笑意。那些……那些觸之不可及的過往該是如何的。
他是不是,也想捉住……
明明,不屬於他。
回去時,整個人都已是昏昏沉沉。倒頭便睡。
翌日晨。
眾仙經帝尊傳召,正往殿中趕。除了久不出的水神寧知珞,幾乎都到齊了。
“不見厭清?”天帝問了起。
他以往每每傳召,楚厭清都會到。而今卻遲遲不見蹤影。
秦玄夜量了眾神一眼,又走出來,還算恭敬的模樣。
“稟帝尊,武尊如今正同晏凝淵在魔界。此二人,有私。”秦玄夜勾起了唇角,楚厭清如今在何處,於他而言,或許無畏。
隻是當著眾神的麵,將此話道出,他知道會有人不喜歡。
天帝的麵上明顯的皺了起來,他明知曉秦玄夜會做什麼。卻依舊放任。
“此事事關二界,吾還需同文尊再議。若無事,便都散了。”
他麵帶笑意,似乎還從容,秦玄夜隻是淺勾起了唇。這會兒,天帝在想什麼呢?
“文尊。”他看著眾神離開,隨後便沉了聲。
“卿,候令。”秦玄夜直起了身,眼中藏著一絲無畏。就像是天帝現下來將他捏死,他也懶得躲了。
“自你飛升來,每做一事,皆非吾所想。你究竟,是何目的。”他也是直接了當,盯著秦玄夜那一雙眼睛。
“若是我順意,又怎樣呢。您最不缺的,不就是這種人嗎。”
“不管楚厭清如何,那也算是聽話。吾不會因這種小事就棄掉他。”
“那您隨意吧。”秦玄夜直接轉過了身,原本還想著天帝要動手,卻也隻是在他的麵上看到了幾分平淡。
人心畢竟難揣。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的又停下來。
“隻是,我今日,也實在沒說錯話。”秦玄夜侃道,似乎今日所言,於他,不過能得上碎言幾分。
他真正要的,從不止一點。
紅衣前腳邁出殿,尤文便出現在了帝尊身側。麵上露出些不滿來。
“他要做什麼,就由他。”天帝在一旁道,隨後又將目光移到了尤文身上。又正好對上其視線。
他又示意尤文說話。
尤文跟了他許久,自然也清楚他想要知道什麼。
便道:“他身上的紅符,是古禁術。來自南域。”南域二字,他咬重了幾分。
“莫不是…”天帝皺了皺眉,南域……莫非是翎青知曉了什麼?
不!
絕無可能!
“帝尊。”
“你說,那年滴水不漏,可我還是想不通。還有,秦玄夜是如何知曉南域禁術的。”若是巧合,後人有多少還知南域。
而南域禁術,更是被封在卻憐山下數千年。那是連翎青都難得一觀的秘術卷軸。
“文尊,該如何?”尤文不答,隻問道。
而他的語氣,似摻冰雪般寒。在他的眼中,無論何事物,隻要敢阻帝尊的路,他都會想儘一切方法。
除之。
天帝望向其中一階長梯,沒有開口。尤文也跟著看了過去,那兒,藏著百餘張驚恐的臉,是一一匿跡的…絆腳石。
他又將目光移回了天帝的身上,正猶豫著什麼。大致片刻,他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屬下告退。”說罷,這個人便從天帝身邊匿了影。
“早去早回。”聽到南域二字時,天帝便不會再攔著尤文了。而對於這些事,像是習慣了一般。隻是,眼底有無限倦意。
他是真的累了。
有些木訥的看著前邊,兩個孩子的身影在追逐。他都沒敢再想,若無符氏那一族作亂,這天下該會有多太平。
他闔上眸,靜聞清風。
木屋中。
楚厭清倏的從榻上坐起,卻久久不再動。坐了大致有小半個時辰,他才又睡了回去。
落日時分,尤文才回到殿中複命。天帝一日都坐在上邊,像是許多年前的那一日。
“嗯?”天帝緩緩舒開眸,同以往一般。等著尤文的話。
“我跟著他走到一處,隻稍不留神,便不知他的去向了。”尤文隻有照實說了。
“那便罷了,他應當是注意到了你。你這幾日,還是要小心些。”天帝確實也沒想到,竟有尤文失手之時?
他對秦玄夜之疑心,不止這一兩次了。隻是這幾年來,秦玄夜的膽子要大很多。
什麼事都敢明麵來做。
但隨後,他便將此事擱置一旁,又問:“南域那邊,如何了?”
“我見不上翎青。”尤文低下了頭,畢竟他自小被視為南域災星。雖自願離島,卻也仍讓他人避諱。
像翎青這種神,就算是他肯見尤文,他身旁的人也都不會願意。
天帝倒也沒想著自己親自去一趟南域,思忖片刻,忽的一笑。又看向了一旁的尤文。
尤文點了點頭,覺著此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