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我找到我的王妃了(1 / 2)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把自己關在屋內。卻接二連三地有人來探望我。

皇後遣人送來了禦膳房做的糕點,香甜軟糯冒著熱氣,宮女看著我吃完後拎著食盒告退。

楚彥給我帶來了好多形狀奇特的石頭,又陪著我整理已有的收藏。整理的過程中,翻出一塊五彩石,是我七歲那年在禦花園撿到的,原本打算送給許清澤。

我把那塊石頭送給了楚彥。

楚韶帶了一堆新奇的連環畫,坐在床邊給我講逗趣的笑話。他講得認真,語氣輕快活潑,我一開始勉強附和著他笑,後來便笑得真心實意了,難過和煩惱暫時放在了一邊。

楚韶說:“哥,你把那塊五彩石送給了五弟,那我呢?我也是哥哥的弟弟,哥哥可不能隻偏心他。”

我為難地想了好一會兒。

兩個弟弟我都同樣喜歡。那顆五彩石是我最寶貝的東西,可我已經沒有同等寶貝的東西能送給楚韶了。

楚韶見我糾結的模樣,笑了:“那哥哥抱我一下吧。哥哥的懷抱可比五彩石珍貴多了。”

我張開雙臂,楚韶湊過來抱住我,伸手在我背上拍了拍:“哥哥要開心。”

就連大哥楚竣都來了。

他平日忙著學習處理政務,接見朝臣,竟也有空閒來我府上,我著實驚訝了一番。

他送了我一把工部新製作的弓箭,精鐵製作,做工精美,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配了十幾隻漂亮的箭翎,每支箭尾端都有漂亮的羽毛。

他說:“你平日喜歡射箭,這陣子閒著,可以去靶場多練練。流流汗,不開心的事情自然就忘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來,弄得我沒有時間沉浸在難過中。

那晚過後,一想起許清澤我就心口絞痛,眼淚不自覺地嘩啦啦流。可不過幾天,再提起他時,心中卻已經沒有那麼難過的感覺了。

我懂了,這便是父皇那句話的含義,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父皇沒有來過,也沒有派人來。

但楚韶告訴我,中書令被下令禁足七日,於府上閉門反省。

那晚過後的第六日,我走出了臥房。

正值午後,豔陽高照。

我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喃喃地說:“我不喜歡許清澤了。”

我去找秋觀異,他正在房間裡自己和自己下棋。

我說:“這是第六天了。”

他落下一子,單手撿去被圍起的棋子,說:“正是。”

我又說:“但是我沒有遇到像是我王妃的人。”

秋觀異抬頭一笑:“王爺晚上不是要出府?”

我說:“是。二哥回來了,晚上父皇設宴,為他接風洗塵。”

秋觀異說:“那不就得了。王爺隻需正常赴宴即可。”

我皺眉想了想,說:“可宴會上隻有文武百官。”

一想到那些老大人們滿是褶子的臉,我對秋觀異的話懷疑不已。

他卻不肯再說。

他不說,我卻沒什麼辦法,畢竟我喜歡的就是他的有趣和風骨。

夏風和冬子的廷杖傷已經養好了,我帶著他倆去赴宴。

到了皇宮門口,我下馬車後回身一望,動作隨即頓住。許清澤正向這邊走來,依然穿著一身白衣,幾日不見,他似乎瘦了些。

冬子憤恨地瞪視許清澤,同時緊緊地拉住我。夏風擋在我麵前,隔絕了我的視線:“殿下,時辰不早,該入殿了。”

我說:“我不會再找他。”

他倆看起來完全不相信,一左一右近乎挾持著我往前走。我無奈,摸了摸胸口,確實沒有多少痛苦的感覺了。

一道滿帶喜悅的渾厚聲音在後麵響起:“小三兒!”

我扭頭去看,高挑健美的棕色駿馬上,一個英姿颯爽的男人正衝我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這是二皇子楚颯,我那位一直在邊關領兵的二哥。

他利落地翻身下馬,大步走到我麵前,有力的大掌把我按入懷中,揉亂了我的頭發:“小三兒,又長大了!還記不記得我?”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喊了一聲,“二哥。”

楚颯爽朗直率,是個極為粗線條的人。每次一去邊關兩三年,走之前總是憂心忡忡,怕再回來時我已經不記得他。

每次見我第一句,總是問我還記不記得他。

我曾經認真地跟他解釋,我隻是反應比較慢,並不是得了失憶症。可等他下一次回來,照例會拉著我問。可見得失憶症的是他而不是我。

楚颯拉著我往宮內走去,走之前我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一道複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今日為了赴宴,春梨服侍我穿了一身正式的禮服,繡著仙鶴閒雲的青色襟袍外,罩了一件兔毛邊的淡色薄氅。頭發也被一絲不苟地束了起來,戴了簡單的發冠。

出門前春梨一個勁地誇我,說我是她見過最為好看的男子,把我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但我覺得,她誇的是她搭配衣服的眼光和束發的手藝。

二哥剛才那一通亂揉,把春梨給我束好的頭發弄亂了,好在夏風心靈手巧,很快幫我恢複了原狀。

我不通文墨,卻最愛騎馬射箭。在邊關領兵的二哥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從小就向往著能像二哥一樣,披堅執銳上陣殺敵。可母後不允許,連向來對我有求必應的父皇也不允許。

我便隻能望梅止渴,拉著二哥東問西問。

他說,這回在北漠遇到一位勁敵,那位大將軍用兵如神,武藝高強,單槍匹馬衝鋒在前,銳不可當。

我好奇道:“比二哥都厲害嗎?”

楚颯不自在地咳了兩聲,說:“戰場上,整體的力量大於個體。”

他這麼說,便是承認了他不如那位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