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喘息平複後,我下意識舔了舔唇,那裡已經沒有了他的唇,失落感把我淹沒了。
我說:“沒有學會。”
季明塵伸手抹過我的嘴唇,他語帶低笑:“說謊是不對的。”
我說:“我是傻子。”
傻子怎麼能一下子就學會一件全新的事情?父皇為我安排的啟蒙太傅,念書都是三遍起。還不止三遍,對著我念一下午書,我什麼也記不住,氣得白胡子太傅以辭官要挾,父皇不得不免了他的太傅一職。
對付一個傻子,要有足夠的耐心,不然他是什麼也學不會的。
“是麼。”季明塵輕笑出聲,“哪有你這麼聰明的傻子。”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我聰明。
可我卻一點也不開心。
傻子不能一次就學會,聰明人卻可以。他是不想再教我了。
他躺下了,身邊的床微微下陷。黑暗中,那雙比星辰還亮的眼睛閉上了。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再教我了。
我咬住唇,又舔了舔。唇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是桃花綻放的香味,混著橘子的清甜。
他好香,他好甜。
我用手肘支撐起身體,低頭看他。看了許久,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不理我。
我委屈地說:“可我真的是個傻子呀。”
所以為什麼不能再教教我了。
話音剛落,那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掀了開來,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他說:“但我隻想教一次,怎麼辦?”
我的腦子從未比此刻更加靈光,我說:“那我、我來做,你看我學的對不對,好嗎?”
他不說話,隻默默地盯著我,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許久,他壓抑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好啊。”
他答應了!
我屏住呼吸,近乎虔誠地埋下頭,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的觸感再次讓我變傻了,至於他教了我些什麼,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提醒我些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要伸舌頭。
我嘗試著伸出舌頭,觸到他滾燙的舌尖,身體一陣顫栗。
他彎起眼睛似乎是笑了,像是在讚賞。
我受到鼓舞,得寸進尺地繼續深入,他縱容著我,引導著我。天旋地轉的感覺又來了,我喘息著伏在他身上。
原來真正的吻是這樣的,充滿了力道,卻又兼顧著掠奪和包容。
唇分開時,我們都喘不過氣。
休息了許久,我問:“我做得對不對?”
他說:“不對。”
我卻沒有一絲沮喪。
我說:“那我再學。”
又一個充滿野性的,激烈的吻。
這次我沒再問他,我兀自說:“還是不對。”
又一個吻。
“不對。”
“不對。”
“還是不對。”
……
……
我在雪的清冽氣味中睜開眼。
我坐起身,屋裡隻有我一個人。
這是一間純用木頭建造的屋子,床、桌子、窗戶都是木頭做的。木頭的顏色本該讓人感到溫馨,我卻隻感到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