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雪 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啊(2 / 2)

我是誰?這是哪裡?

我隱約覺得,我不該是一個人,我身邊還應躺著一個人,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腦子空空的,像丟失了三魂七魄。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殿下醒啦!”

這個小廝模樣的人端著木盆進來,口中說著:“殿下可算是醒了,已經是正午了——今兒一早,下了今年的初雪。”

我看向窗外,一片片鵝毛大的雪花正飄落。

說話間他已走到了我的麵前,吃驚道:“您的嘴唇是怎麼了?怎的腫起來了?昨晚有蚊子嗎?可不應該呀——現在是冬天。”

我茫然地摸了摸唇,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可這是怎麼搞的?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隻隱約記得,似乎是摩擦弄腫的。

小廝模樣的人一拍腦袋:“哎喲!小的忘記了,季公子早起去練劍了。小的先伺候您更衣,再帶您過去。”

季公子。

我的心一動,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心頭。我腦中空茫的雪原裡,突然綻出了一樹桃花。

這個季公子一定是我最重要的人。

於是,我終於開口了:“帶我去。”

山間的鬆林白了頭,有飛鳥停在樹梢淺眠,被堆積的雪花壓得彎了腰,撲簌簌地抖著翅膀。路完全被雪花蓋住了,大地雪白空茫。

落雪的山路很不好走,我裹緊狐裘,走得很慢。

一席明豔如火的紅衣出現在了視野中,那是漫天的雪色中,唯一的一抹紅。

他在雪中舞著劍。

那把薄如蟬翼的劍被他舞得近乎殘影,紅衣時起時落,在雪中飄舞著,勾勒著。淋漓儘致。

天地間,隻剩這一抹紅。

他是月下仙,是林間雪,是我的夢中人。

我的眼睛被淚水打濕了。

我記起了我是誰,也記起了我在哪裡,記起了昨夜的吻,記起了一切。

他的存在如定海神針,把我的神魂牢牢地釘在了體內。

季明塵發現了我,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掠過幾丈遠,停在了我的麵前。

“怎麼哭了?”他訝異地問,手指從我眼尾擦過。

我上前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前,哽咽地說:“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啊。你彆不要我。”

季明塵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無措了,笨拙地在我後背拍著:“好了好了,不哭了。”

夏風對他解釋:“殿下每天醒來都會丟魂兒,您今天早起出去了,殿下沒見著您,失魂落魄了好久。”

季明塵愣了一下,旋即在我耳邊說:“抱歉,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我擦了擦眼淚,發現他提劍的右手在微微發抖,忙把他的手攏在手心,著急道:“是不是冷?昨兒才施了一次針,毒還沒解,你怎的就跑出來練劍了!萬一複發了怎麼辦!”

他對我一笑,反握住我的手,帶我往回走去。

有他拉著我,我腳下輕快了不少,一點也沒感覺到累,就回到了木屋。

他說:“抱歉,我太高興了。重新擁有武功的感覺太好,沒忍住就出來練了會兒。”

我說:“那也要慢慢地來,不能著急。”

他笑了:“好,聽你的。”

可我還是不能放心,我在他手臂上捏了捏:“這裡疼不疼?”

他說:“不疼。”

想到之前在馬車上,我躺得他腿疼。便又捏了捏他的大腿:“這裡呢?疼不疼?”

他神色又怪異起來,按住了我的手。

我急了,以為他是在逞強,便又往上,落在他大腿根處揉了揉:“是不是這裡疼?”

他倏地並攏了腿,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彆……真的不疼……”

我皺眉看著他,他目光躲閃,神色奇怪,和在馬車裡一模一樣。我想到那句莫名其妙的“以後再教你”,心裡的疑惑越發濃重了。

教我什麼?

唔,昨晚他教了我接吻。

想到這個,我突然有些委屈。

明明昨晚那麼親密,為什麼現在連碰他一下都不肯。

我看著他,委屈地說:“你為什麼不讓我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