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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內,幽藍的熒光照在臉上,麵色蒼白的病弱青年點開了那個一直以來暗中關注的賬號發布的最新帖子,咖啡險些直接從嘴裡噴到電腦屏幕上——
【請問,相親對象25歲未婚,天天想著他死了的堂哥,這正常嗎?】
【靠,不正常這不明擺著的嗎?!這種女人肯定不能娶,兄弟,快跑吧!】
【……冒昧問一下,提問的博主是男是女?】
【我女的,怎麼了?】
【等等,我捋捋……你是女的,那麼你的相親對象肯定是男的,男的……想著表哥,還是死了的表哥……】
【這更得跑了!居然是男同!】
【……】
作為一名虔誠的東正教徒,雖然知道發生的事情很可能不是網友推測的那麼離譜,但他不想再聽下去了。
以及,看樣子禪院家那麼容易就成功了?
那就是有問題了。
是那個未來的禪院家主,還是……
……
中島敦攥緊了衣角,躲在院長老師的身後,怯生生地看著眼前這個光頭男人。他說他是異能者,異能力很強,但非常容易傷到人,為了保護他,必須要把他從孤兒院帶走。
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那個白頭發的哥哥,中島敦的眼淚又開始蓄起來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都是敦的錯,請不要懲罰院長老師……”
種田山頭火一時語塞。
作為異能特務科的長官,難道要直接跟這個孩子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是這個被他一爪子拍得半死的“受害者”想要把他殺死拿到異能結晶嗎?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未免也太黑暗了。
而且從澀澤龍彥的傷勢情況來看,這個叫“中島敦”的孩子還是能控製好異能力的嘛,不過既然已經暴露,那就不能再呆在普通的孤兒院裡了……還有他的那個院長,說起來種田山頭火就想皺眉頭,哪裡有保護孩子是把人拿鐵鏈子鎖起來的?
又想起近些時間要到咒術界去交涉,他摸著自己光滑的頭頂,不由得歎了口氣。
“接下來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也隻有你能夠做到。”
在前往“第七機關”的路上就被攔截回來的阪口安吾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很有可能成為他未來的直屬上司的中年禿頭男人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找到‘魔女’,把她帶回橫濱。”
……
矛盾總會集中在一瞬間爆發。
拿到“禪院下一任家主未婚妻”的身份之後,越鳴在咒術界受到的明裡暗裡的排擠與監視明顯減弱了。
但問題在於——
沒,有,一,個,人,想,讓,她,離,開。
無論是咒術高專的禁足,還是在禪院宅屢次被攔截,都證明了這一點。
而最讓她抓狂的,是整個地圖解鎖的傳送錨點都被鎖定了,就像當初過須彌的主線任務花神誕祭一樣——還不能下線和放棄任務。
當各方勢力的代表在最想看到的人的位置上看到了那個人表情僵硬的名義上的“未婚夫”禪院直哉時,他們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不能通過正規途徑見到她了。
躲進某個拐角處房間的雜物櫃裡的時候,剛剛從樓上極限飛奔導致她的心跳還在加速,直到和黑暗中一雙鳶色眸子正好對上。
喲,小兔宰治。
“……還挺巧的哈。”
當第三個喘著粗氣的人開了櫃門把自己塞進來的時候,他們甚至非常有默契地給他騰了個地方。
在這個看不清形式的家夥即將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時,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對不起了裡香,我真不是有意和純愛戰神貼這麼近的!
外麵的聲音隔著鐵皮櫃門聽不太真切,貼在上麵聽的時候還帶著些許金屬介質的顫音——
“還在這棟樓嗎?”
“在,你不用擔心,很快就能找到的。”
雖然身處黑暗中,但各懷鬼胎的三個人一起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聽到這番談話,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吊著的心才漸漸沉下來,剛想活動一下筋骨準備推門找到下一個藏匿點,從櫃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瞬間僵在原地。
剛剛被捂住嘴還在深呼吸的同夥乙骨憂太已經恢複了冷靜,悄悄比了個“噓”的手勢。
“這個櫃子怎麼是關著的……”
三隻手死死拉住櫃門,這樣異樣的力道自然讓外麵的人意識到了什麼。
隨後,一陣嘈雜紛亂的聲音從外部傳來,然後是極致的寧靜。
“一、二、三——”
眼前一陣刺眼的光亮,櫃門大開,露出了裡麵的三張表情各異的臉。
白瀨誠一郎從未想過再次和樂團長見麵會是這種場景。
但眼下他完全沒有時間去計較這種神似電視劇裡“捉奸”的場麵。
掃一眼,很好,都認識。
“老熟人”太宰治就不提了,打算去北美活動的咒術師乙骨憂太也算一個,還有多年未見一出場就十分炸裂的樂團長。
“那什麼,好多人啊……哈哈……”乾癟的玩笑並不能改變事實。
“這是第幾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顫抖,甚至還有些破音,指著百口莫辯的越鳴,“異能者也就算了,你還想要咒術師?你是不是忘了樂團是誰在幫你辛辛苦苦打理,又是誰直接跑回來連機票都沒買打折的!你,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也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為了掩蓋住自己的羞恥之心,反正,白瀨破防的時候很巧妙,“吱呀——”一聲,門敞開了。
就像狗血電視劇的定律,每個被捉奸在床的主角都會迎來更大的修羅場一樣,頂著周圍離奇的目光,牆角的一抹赭色不得不硬著頭皮露出了真麵目——
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走了進來。
然後是代表異能特務科前來談判的阪口安吾。
然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五條悟。
然後是……
總之,人很多就是了。
當看到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甚至還跟自己招了個手的某位名偵探的時候,越鳴當場就是一個瞳孔地震——
怎麼你也在啊?!不是,“我”和你有過什麼交集嗎?為什麼這麼坑我啊?!
這堪稱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態勢讓越鳴感覺自己這翻車版的張無忌很快就要被“自己”親愛的敏敏芷若小昭蛛兒給一起弄死了。
她並不是很想回憶自己是怎麼被一群大佬簇擁到會議室,然後乖乖地被按在位置上,旁邊是表情很臭的“未婚夫”禪院直哉:
“你還知道回來?!”
少女麵如死灰,彆過視線: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