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訴說的傳說 手忙腳亂的聚會前準備……(2 / 2)

然而他看到這位從美國回來的,傳說中事業有成的樂團前輩竟然自豪的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又歸於寂靜:

“我當年可是知道整整十三個地點!可以在在這附近找到最新鮮的食物!嘛,不過現在可是大變樣了……”

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他以為,像越鳴那麼優秀且強大的人,是不會……

“對不起。”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無意識表現出的冒犯,吉野順平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為什麼要道歉?在這之前你都不知道這些。”國府省吾搖了搖頭,“——不要道歉,我知道理由,但是請你不要道歉。”

順平愣住了。

“這沒有意義。”省吾這樣說著,“樂團長說過,有不滿要提早指出,而不是放任它成為彼此之間一根血淋淋的倒刺。所以,不要道歉。”

苦難不是拿來對比的,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

……

對著鏡子,芥川龍之介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顯而易見,勉強牽動的麵部肌肉,加之刻意為之的笑容看起來比無意識的輕蔑還要糟糕百倍,不,千倍。

他開始懊惱——無法避免地開始懊惱。

緊張的情緒已經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寸,胸腔裡那脆弱的器官又開始發表抗議了。咳嗽,這種本該與他如影隨形的感覺,現在竟然有些陌生了。

桌麵上還剩大半的茶色藥瓶穩穩當當停在那裡,市麵價格普普通通——當然,這是對一個有產家庭而言。

儘管離開得如此匆忙,但一開始就穩定的供藥從未停過。被強製溫養的身體竟也有些許康健的可能。

該死!彆這麼緊張!

他在心裡對自己訓斥著,麵上卻仍然波瀾不驚。但這並不要緊——或者說,這對於他來說已經不能成為一個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因為他房間的門已經被人推開了。

“哥哥,”來者正是芥川銀,她舉起了右手,練習本的紙張在上麵輕輕搖晃,“我已經將聚會名單進行整理了。”

“……謝謝你,小銀。”掩麵克製咳嗽的動作顯然已經被來人儘收眼底。

“還是先彆謝謝我了,”芥川銀小聲咕噥起來,從桌子上遞了一杯溫水過來,麵上更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應有的情態,“待會的晚宴請務必讓樋口小姐也參加,她說她病倒了,但昨天晚上半夜她還偷偷爬起來吃夜宵——”

“我會告知老師的。”芥川龍之介以一種肯定的語氣如此說道。當然,在說完後他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很魯莽,但妹妹那亮起的眼睛卻讓他不好再說出拒絕的話語了。

這是名義上的流浪樂團第一次全體會議,也是老師扔給他的又一個燙手山芋。

波亂月白經津如海浪一般的刀身躺在刀架上,這樣透徹的藍色總讓人聯想到水元素的包容萬物。

嗯……或許他確實應該去問問那位神裡綾人該怎麼處理了。

……

深呼吸。

深呼吸,冷靜,蒙哥馬利。你已經想象過這一幕數百次了,不是嗎?

沒什麼可激動的,保持冷靜,保持平和,保持你身為流浪樂團在北美吸收發展的第一個成員的驕傲與榮譽。

讓那位傳說中的初代樂團長看看你的模樣!

深呼吸。

“噠、噠、噠——”露西蒙哥馬利煩悶地睜開雙眼,一張惱人的臉在她麵前左搖右晃,甚至還刻意地用手指互相敲擊,發出了躁動的聲聲音。而這聲音正是打斷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最主要原因。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露西已經可以做到平靜地問候了。

“——我睡得很好。”白瀨誠一郎也平靜地說。

實際上他昨晚上根本就沒睡。

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兄弟們解釋那個看起來殺氣騰騰的女人會是他們的樂團長!天知道這多麼挑戰他的專業性,這甚至是他加班加點擬好了大老板弗朗西斯跟咒術界的合作合同之後才想起來的事!

——事實上他完全興奮不起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這真像個笑話,那個情報處的白瀨誠一郎居然會害怕。

可他的確如此。

“是嗎?那就好。”

尷尬的對話就像是那個以忽悠在北美業務圈出名的家夥不是他一樣。

“篤、篤、篤——”幸而此時的敲門聲拯救了房間裡這無可救藥的氛圍。

“進來。”

當初掛著眼淚灰頭土臉的小美奈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了,她這些年在學習之餘跟著大小姐司各特和主營樂團宣傳業務的柚杏,幾乎可以說是拉起了樂團整個音樂劇分部的大旗,按照瑪格麗特的評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經理人”了。

但她帶來的消息卻不怎麼良好,深吸一口氣道:

“咒術界那邊,我們已經有人去接應咒術高專吸納的新成員。但他們的總監處派出了三位輔助監督,理由是咒術師需要監管。還有禦三家的態度——主要是禪院家那位,自稱需要管理‘婚後財產’,也已經安排了行程。

“樂團長的學生那邊目前為止已經給出了合理的方案,唯一的問題是樂團長贈予的那把武器,對方並不願意與我們交涉。

“還有,港口黑手黨那邊的態度是,不止曾經在樂團長手下任職的特殊小隊成員,還有中,呃,他們的首領也會過來,包括首領的護衛隊——也就是說港口黑手黨的席位需要再增加,要和芥川先生那邊溝通一下嗎?”

美奈那視死如歸的一長串話語讓流浪樂團現任樂團長白瀨誠一郎沉默了。

這是美奈頭一次在他麵前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對他來說,這個時刻應該是少見的,值得銘記的。

但他現在卻不知道要不要記下來了。

“白瀨哥?”看到他沒有任何回應,美奈脫離了工作狀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還好嗎?”

“我沒事。”白瀨輕飄飄地說,事實上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開始頭重腳輕飄起來了,“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快點決定接下來應該穿什麼衣服去見他們比較好。”

媽的,怎麼人人都混的那麼牛逼!異能者也就算了,這還有咒術師是吧?他有些憤恨地想,但手上還是在給他看不慣的“新樂團成員”準備禮物——

那個自我意識過剩的封建騙婚男同不算!

這或許就是肮臟的大人世界的法則,明明說清楚就好了,但還是要假裝對方是朋友和同伴,假裝愛著對方,結果愛也愛得亂七八糟,恨也恨得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