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看著阮山河下水救人，再為大河驅寒喂藥的模樣，頗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

阮山河，一等長相，一等身材，現在看似更有一等才情，怎生打量也不像生於市井之人，卻不知為何會在這山中小鎮不願離開。想他當日，匆忙拐進山路，不曾想過在這群山之間會有這樣一座清雅小鎮，三街九巷，人煙渺渺，他一路而下，隻有他阮山河的院門大開，抬頭便看見那暮色下阮山河閉目的側臉。

宋七側身一讓，阮山河端了盆熱水走進來。

“我可看著是軟玉溫香，亦或者秀色可餐？”阮山河站在床沿側頭問他，自他救人起，這小鬼便像冤魂似地盯著他不停地看。。

“嗯？”

“過來幫忙。”他把水盆遞給宋七，自己挽起長袖，為大河擦拭身體。

“大河說要抓魚給我吃，他說整日吃醬菜，我便長不大了。”小溪仍抽動通紅的鼻子，眨巴著眼睛。

阮山河剛住進這小鎮時，便注意了這對兄妹。他們住鎮上最北的小山腰，與他同一條街，每次阮山河站在門口，抬頭一看，定能看見這兩個小娃娃一雙一對的坐在坡上。頭些年，不時能看見他們父母一同牽手路過院口。

阮山河也記不清是打什麼時候起，坡上隻剩這小女娃一人獨自坐著，極少時候，會看見大河冷著臉帶著小溪經過。是到他教書之後，才聽聞他們父母進城趕市，未避身及時，被高官坐騎一踏而過。如今大河也不過十五六的年歲，此般人間甘苦，卻也嘗得七分八毫。

“小溪乖，大河沒事，等他醒了，我給你們做烙餅吃。”阮山河拍拍她的黃毛小辮。

小溪聽聞，歪頭咧嘴一笑：“好啊，我可喜歡吃先生的烙餅了。大河，你可要快點醒呀。”

阮山河微微一笑，慢悠悠去廚房著手開工。

阮山河煎好烙餅時，大河適時醒過來。小溪一巴掌拍在大河腿上：“壞大河，你可快把我嚇死了！”

大河咳嗽了一聲，用手肘撐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呀，是先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