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海道覺得有些站不穩,過千帆扶了一下他,一起跌坐在茅草上,狄海道扶了扶額頭,頭感覺像要炸開了一樣,本來隻是想查害死小小的凶手而已,怎麼會牽扯出這麼多事。
“你有證據嗎?”
“沐堂主的玉佩應該是一對,京城玲瓏坊的工藝,那是定情之物。”過千帆頓了一下,有點難言之隱,猶豫之下還是說出:“抱歉,我看了令姐的閨房,梳妝台上有塊玉佩跟沐堂主的一樣。”他從懷裡拿出從狄海青閨房中順走的玉佩。
狄海道緩了一下說道:“那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不用,你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多派幾個人護衛護著自己。”
“好,難為過少俠在這兒了,明早我再來。”
“等等。”
狄海道轉過身來:“怎麼了?”
“什麼時辰了?”
“亥時初。”
過千帆送走狄海道,倒下在茅草上躺了一會兒,剛想睡去,就聽到外麵護衛應聲倒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還蒙著麵,手裡拿著一把軟劍,衝著他刺了過來。過千帆雖然沒有了內力,但功夫底子還在,翻身滾了一下站起來,躲閃迅速,這才沒被一劍刺死。
黑衣人雙足一頓,腳尖在地上使了一點力,身子向前躍去,劍劍刺向要害,他頻頻躲閃,漸漸招架不住,踉蹌後退,黑衣人內力凝聚到手裡,一掌打到過千帆身上,他被逼到角落,眼看下一劍就要招呼到胸口,黑衣人卻被一人伸腿橫掃跌到了地上。
還沒等黑衣人爬起來,李星河踢走了他手中的軟剪,拔出劍抵到他脖子上,這些動作一氣嗬成,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扔給了過千帆一捆繩子,過千帆接過繩子把黑衣人綁了起來,捂著胸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本來和我家公子一起去黃堂主那找屍體,沒找到屍體,公子去了狄冠月那兒,我去查黃堂主的鞋底,一路跟蹤他,沒成想跟到這來了。”
過千帆指了下黑衣人,看著李星河,後者點了點頭,過千帆這才把黑衣人的麵罩拉下來。他是算到了黃堂主會來找他這個替罪羊殺人滅口,但沒想到他會親自來。
“黃堂主大駕光臨。”
“哼。”
“黃堂主有何事大晚上不睡覺來我這?”
“奉教主之命來殺你。”黃堂主盤腿坐在茅草上抬頭看著過千帆,然後瞅了一眼李星河說道:“早就看出來你們是一夥的,不安好心。”
“哦?不是說扔蛇坑嗎?怎麼親自動手?”
“關你屁事,殺人凶手,我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你以為你是皇上啊,還想殺人就殺人?”李星河反駁道。
“去他媽的皇帝老兒,關他屁事。”
李星河聽了手立馬放到劍柄上,想上前被過千帆摁住拔劍的手攔著了他。
“狄教主可聽見了?”
李星河和黃堂主都驚訝的往地牢的大門看去,狄教主臉色陰沉的進來了,難得能從他清冷的臉上看見這麼嚴肅的表情。
“黃堂主是聽了貴派教主的命令來殺人滅口?”
狄海道沒有回答,但看黃堂主的眼神明顯不是。
“教主教主,聽我解釋,我是看這個小子。”他雙手幫在後邊,用下巴指了指李星河,“晚上偷偷潛入教裡想救他,我跟蹤他來結果被擒住了。”
“你這是倒打一耙。”李星河反駁道。
“你不用說了。”狄海道嗬斥道,然後對過千帆說:“過少俠查看一下他鞋底的泥吧。”
過千帆掀倒黃天雄,然後脫下一隻來當證據,站起來對狄海道說:“沒錯。”
“把黃天雄壓到前廳。”
他們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寧易灰頭土臉的往前廳趕,手裡還抱著一堆東西
“你這是怎麼了?”李星河接過來一部分問道。
“進去說進去說。”
他們進去的時候沐堂主在裡邊,狄海道一直讓沐堂主一直守在前廳。沐堂主看見過千帆他們的時候詫異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教主。”
李星河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問道:“這是什麼啊?”
“這是藥房的記檔和狄教主的藥。”
“那你這灰頭土臉的怎麼回事?”李星河問道。
“不小心打翻了煎藥的火爐,著火了,怕被人發現,就想著趕緊把東西拿出來。”他看向狄海道說:“放心,火不大,已經被撲滅了。”
李星河剛想問有沒有看見他家公子,就聽到後院的祠堂那邊產生了巨響,他們留下幾個人看守著黃堂主和狄小小的屍首,就都趕去後院看怎麼了。
“沐堂主怎麼一個人沒跟著教主一起去啊?”過千帆從屏風後走出來笑著看著剛才出去的沐堂主。剛才他就發現沐堂主一挺寧易說這是藥房的記檔和藥就一直盯著那堆東西,不知道他要回來乾什麼,便跟著回來了,藏在屏風後,看他撕掉了記檔幾頁,顯然是要消滅證據。
“當然是要看著這兒啊,我怎麼能輕易擅離職守。”
“沐堂主當真是好堂主。”
“過獎。”
“多虧狄教主給我留了幾個護衛,要不然現在我還真抓不住你。”
這顯然是個以多勝少的局麵,四五個護衛一個比一個狠厲,因為要抓活的,所以都沒用武器,個個徒手而上,一拳一掌的往沐堂主身上招呼,他多少有些功夫在身上,隻是也漸漸招架不住,被一拳擊飛撞到身後的柱子上,看他抬起手來以為要接著動手,沒成想他把手裡的紙揉成了一個球就要往嘴裡塞,過千帆喊道:“快,把紙掏出來。”
護衛趕緊上前點住了他的穴道泄了力氣,被掏出了嘴裡的東西,緊接著被護衛綁到了椅子上,在黃天雄的旁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並沒有了之前和諧相處的眼神,滿臉仇恨。
過千帆看著他們想起了一句話,狗咬狗一嘴毛。
沒多久李星河和寧易就架著楚客寒回來了,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過千帆坐在桌前邊看著什麼邊喝酒,氣得楚客寒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李星河和寧易趕緊扶他過去坐下,楚客寒喝了口水嗆了幾口喘了喘氣說道:“你欠我個人情。”
過千帆自知欠他們的便沒反駁,趕緊問道:“這是怎麼了?”
“公子以身試險……”還沒等李星河說完,楚客寒打斷他:“哎!我不是去找屍……狄教主兄長的遺體,在狄冠月那找到了,剛想帶過來便驚動了她,便動起手來,跟她對掌的時候發現她的手大小跟狄小小背後的差不多,便故意被她打了一掌。”說完露出了背上的掌印。
“公子下次再這樣,我就稟告大公子,讓他再也不放你出來了。”李星河抱怨道。
“你要敢告訴兄長,我下次就帶李翎出來,再說沒什麼生命危險,狄教主已經給我吃了解藥。”
李星河一臉不服,但也沒再說什麼。
後邊狄海道和幾個心腹圍著狄冠月走了進來。
“姑姑,你為何要這麼做啊?”
狄冠月選擇沉默,閉口不言。
後邊跟著幾個人把一具乾屍抬了進來。
狄海青聽了狄海道叫人把沐堂主綁了起來也拖著病體來到了前廳。
過千帆又喝了口酒,看著滿屋的狄姓祖孫感歎著,不知道今天晚上過去還能活幾個。
狄海道臉色慘白,大概能猜到了,但具體什麼事,還是要他們自己交代或者有證據能查出來,隻是還要不要查下去,全看他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