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可追3 “不行,這也太危險了。……(1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6567 字 11個月前

冬季是旱季,所以河流的水量較少,且冬季較冷,中原的士兵除了常駐的老兵,新伢子必定是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候,所以北狄人常在冬天進攻或偷襲他們。而侵略最頻繁的則是北狄中最強的匈厥,他們之前在更北的鮮卑利亞平原上,後來不知怎麼了越來越冷,匈厥人實在是生活不下去便開始南遷,一直遷到月氏國,一路邊走邊掠奪,直到月氏滅國,一部分歸順了匈厥,一部分逃到了中原。

千寒帶著一隊精英,為了不讓敵人發現饒了山路多走了三天,路比預先的要險,所以多花了幾天時間,帶來的糧食也快堅持不到回去的時間了,歐陽衡搓了搓手,拔了根草放到嘴裡嚼著,哈了口氣問道:“我們就不能直接滅了匈厥嗎?”

“你忘了私塾先生說過,太勞民傷財。”千寒說道:“就你這樣的,不知道怎麼考上的秀才,嗯?歐陽秀才?”

“去你的,什麼勞民傷財,就是打起仗來,那老皇……士大夫不願意出這個錢,萬一出的錢太多他們的俸祿都拿不到。”

“其實真滅了匈厥,老弱婦孺是無辜的。”

歐陽衡回頭看了眼錢予晞和軍隊,小聲說道:“你這話可千萬彆讓老兵聽見,他們有很多是在燕門關的月氏人,或者月氏人的後代和混血,戰友還有親人朋友都是讓匈厥殺的。”

他們一路上很安穩,千寒觀察了一下水量,確實不多,但是因為冬天結冰,水在冰麵上走,然後會再結一次冰,水再從冰麵上走,水流越來越小。

他們和錢正德的軍隊分開,錢正德在東南方接應他們,他們渡河去了對麵橫截水流。

千寒來到上遊才發現他判斷錯誤,這條河根本不受雨季旱季的影響,河的水源是雪山,且是做活火山,因為水汽充足,溫度夠冷,所以天上雪不停,山上全是雪,且因山下靠近地熱,因此雪便會一直融化往下流,先流到一個大湖之中,再彙集到河流之中,且流幾裡便開始結冰,隨水流小,但下遊也不會缺了水,也難怪之前月氏人會在這建國,確實是個好地方,隻是現在被匈厥人鳩占鵲巢。

“隊長,這裡靠近匈厥的城邦,一定要小心,彆暴露了。”錢予晞說道。

千寒點點頭,現在要擔心的不是會被會被發現,而是判斷錯誤就這麼回去實在是不甘心。皺了皺眉頭說道:“水流這麼小,他們肯定會事先儲存,這招不行,得另想辦法。”

他正在想辦法該怎麼辦,歐陽衡伸了個懶腰,悠悠地來了一句:“這裡氣候挺好,有種桃花源記的感覺。”他說的是在私塾學到的文章,估計在場的人也就隻有千寒聽得懂,千寒看向他剛想說他也有同感,歐陽衡蹲下摸了摸還發綠的草繼續說道:“就是水流有點小,要是能拓寬河道,這裡就不僅僅能放牧了,還能種田呢。”

千寒感覺到醍醐灌頂,拍了一下歐陽衡的腦袋,笑道:“歐陽衡,天才啊你。”

“什麼啊?乾嘛打我?”

“誇你呢,快,叫士兵來鑿冰。”

“鑿冰乾嘛?”

“人工洪水。”千寒挑了一下眉,自信地說道。

錢予晞先反應了過來,趕緊召集軍隊開始鑿冰。

“靠近湖邊的冰先不要動,把上遊的冰都鑿一下。”

“全部嗎?”歐陽衡問道。

“不用,兩三裡就行。”

因為河裡的冰一直被水流衝著,所以比較脆,輕輕用刀或者槍一戳就碎了。他們鑿了兩個時辰。千寒看著差不多了,讓士兵都從河道裡上來。

“喏,給你。”千寒遞給了歐陽衡一個流星錘。

“乾嘛?”

“把湖邊的冰層砸開。”回頭喊道,都退後。

他們正要砸最後一下,一個小兵上前稟告:“報!前方有一隊匈厥人馬,還有十裡。”

“快砸,砸完我們撤退,都準備好了撤退!”千寒喝道。

“是!!!”幾百人同時回道。

十裡之外的人聽到了一點點回聲,領隊的是宇文闥,匈厥名將之後,他大喊一聲不妙,下令儘快策馬往雪山方向奔去。從上午開始水量變大,他就覺得不對勁,請命來看看,那個攣鞮憑家世總是壓他一頭,死活不肯聽他的話,軟磨硬泡這才答應,還是出來晚了,這回真要出大事了。

等他到雪山的時候,千寒他們已經撤離,路途之中路過河流看到了一個被衝上岸的流星錘,上邊刻著一個‘千’字。

他心中大叫不好,但又有一絲慶幸,這次帶出來的人都是自己心腹,狡黠一笑,下令軍隊直接回了雪山旁的北烏城。

匈厥這次來襲,主持戰事的是個攣鞮,是匈厥的名帥之後,所以自大的很。沒想到安守依舊的越朝的軍隊會主動出擊,便挑釁中原,在燕門關前安營紮寨。奈何宇文闥一直不服他,所以各種給他使絆子。

宇文闥發現了水流不對勁,他來看了一眼,不就是水變大些,也許是上遊雪化的多呢,也沒當回事。宇文闥便一直軟磨硬泡,他煩了才讓人去上遊查看。

宇文闥走了半個時辰後,有士兵來稟告,水流快漫上來了,這才緊張起來,水火無情,水就像是夏天發了大水,滔滔不絕,衝垮了他們的營寨。

燕門關這邊,千景收到捷報,率齊人馬攻了上去,不僅救回了士兵,還俘虜了一部分敵人,隻是讓攣鞮跑了。

“將軍,我個人覺得我們應該殺個回馬槍。”萬子曄說道,萬子曄是千家軍新來的,因為讀過幾年書,被錢正德收為軍師,這次偷襲,派來給他助力。

千寒想了想,與他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點了下頭下令道:“全軍渡河殺他個回馬槍,生擒對方元帥者重重有賞。”

攣鞮獨自一人往北方逃去,遇上了千寒帶著軍隊的回馬槍,自然是千寒獨自一人生擒活捉了攣鞮,當然歐陽衡和萬子曄也都幫了忙,當年他們拿攣鞮等一眾俘虜,換了匈厥的大片領土。

這一戰不僅讓千寒在軍中聲名大噪,也在匈厥中人儘皆知,都說越朝有了個驍勇善戰運籌帷幄的戰神,沒人知道它叫什麼,隻知道他名字中有個‘千’字。

這一戰,千昌俊高興得緊,不僅是贏了一戰,關鍵是兒子平安歸來。

千寒一回來先去了趟千景的院子抱了抱他的侄子,因為是混血兒,可愛的緊,已經一歲了,能踉踉蹌蹌地走幾步,撲到千寒懷裡,嘴裡不清楚地嘟囔著:“服服,服服。”

“哈哈哈哈哈,是叔叔。”

千寒覺得,如果能一輩子都這樣也挺好。

這一年,千寒十五歲,他的名字便傳遍全國,當年回京述職被封為了昭武校尉,官從正六品。千景升了一級,封為忠武將軍,官從正四品。歐陽衡也被封為了振威副尉,官從從六品。

建元二十二年年末,開國皇帝,越元帝宣布退位,當上太上皇,看似退位,實則還把握著實權。

越元帝隻有兩個兒子,並都很出類拔萃,有治國之才,因為不是一母所出,雖然關係好,但人心難測,誰不想當皇帝呢。所以所有人都以為兩個人會奪嫡,卻什麼都沒發生,二皇子甘心當王爺,大皇子順利登機,年號永嘉。

永嘉元年,千昌俊和歐陽衡帶著兒子在京城多待了一個月,因為官從九品之內,所以要參加繼任儀式。

“我還是第一次穿這套官服。”歐陽衡說道,和千寒身穿綠色官服前往紫禁城,互相看了一眼,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覺得還是鎧甲適合你。”千寒說道。

“彼此彼此。”

“收聲。”千景在他倆後邊拍了兩個人腦袋一下,說道。

千景是官從正四品,身著紅色官服,所以沒有辦法和他們站在一起,讓他們兩個互相照應,在大內之中彆亂說話。

“爹和乾爹呢?”歐陽衡問道。

千寒指了下最前邊穿著紫色官服的兩位武將,說:“喏,那呢。”

“前邊那個穿著金絲錦袍的是誰啊?”歐陽衡指了下金鑾殿上站在皇位旁邊的瘦瘦高高的少年說道,就是站的太遠,看不清他的臉。

“靖王啊。”千寒拍了下他的頭,讓他不要直視,更不要指,輕聲喝道:“你瘋了,讓護衛看到以為你對王爺圖謀不軌啊。”

“有權有勢的人事真多。”

他們回邊關之後,匈厥很長時間沒有進犯,他們也樂得清閒,但也沒有放鬆警惕減少守衛和監視,基本上都是輪流監視,所以還算是比較清閒。

這天輪到千旭,所以千無暄和歐陽衡換上了常服去了隔壁的焦陽關遊玩,因為這裡守衛相對不那麼嚴格,主要是用來和西域諸國經濟來往,所以比較熱鬨,他們想來湊熱鬨很久了,好不容易逮住機會。

玩了一天,天快黑的時候他們本想出城回燕門關,一個身形佝僂,蓬頭垢麵的老人在城門口被幾個士兵圍毆,千無暄自然是看不慣這種欺負弱小的事,喊了聲:“乾嘛呢?”

帶頭的兵看到他們也沒住手,聲音惡劣地回道:“你誰啊你!少管閒事,妨礙軍務小心連你一起打!”

“軍務就是欺辱弱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