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四十萬軍隊,但隻集合到了二十萬,地方軍十五萬,而京城隻象征性地調遣了五萬,其中一萬還讓周寧合調去保護他,三萬人保護糧草,剩餘一萬看不起地方軍,和地方軍不合。
千寒捂了捂頭,這是派了五萬祖宗來,這種差事以後他死活都不接。
大內總管太監叫馮振,從越元帝一登基便跟著了,很受越元帝的信任,是文黨一脈的人,所以常在太上皇耳邊說林黨一脈人的壞話。這個周寧合自小進宮,因為會來事,因此得到了馮振的賞識,對他鞍前馬後,但從未離開過京城,所以一出京城便開始水土不服。
一開始是水土不服,後來便開始故意刁難,吃食不習慣,氣候不習慣,坐馬車太久了要休息,本來二十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個月了才走了一半。
“千將軍,冷靜。”錢予晞勸道。
“不等了,帶著一部分糧草和精銳軍隊我們先走,父親還需要增援,不能再拖了。”
周寧合看千寒一走,立馬掛上了不滿的表情,派人去叫千寒回來也被置之不理。他一氣之下車馬糧草便走得更慢,到陝陽城時剛好趕上了雨季,他以雨天不好行路的理由,明目張膽的喝茶賞雨。在陝陽城待了七天到處遊玩了一圈才又上路。
“還沒到嗎?”歐陽衡給自己包紮好胳膊,牙一拽,係緊繃帶,疼得他呲牙咧嘴地說道。
“沒有,趕上大雨,前來的驛夫說是遇到山體滑坡,路都堵死了。”千向朝邊給千寒包紮邊說。
“呸,聽他們胡說八道。”歐陽衡拿起長槍,邊往外走邊說:“看我去殺了那老匹夫。”
“不爭,你冷靜點。”歐陽晟勸道。
“怎麼冷靜?死的那些弟兄都是拜他所賜。”
“攔著他!”千昌俊嗬斥道。
“元帥!您莫要攔著我!”
“你衝動也沒用,我也是得罪了他,私自率兵前來才能及時趕到救了你們。”千寒解釋道,現在他們連失兩城,已退回北林城中,然後跪在千昌俊麵前說:“元帥,請以軍法處置。”
“無妨,你也算是功過相抵了,等監軍來了我給他解釋。”
他們在北林城又堅守了半個月,周寧合才到,但待在燕門關中不肯出來,還讓千昌俊親自保護他。在千昌俊的極力求情勸說下,才免了千寒的懲罰,隻是罰了一年的俸祿。
他們清點了一下糧草,因為途中遭遇暴雨,還行駛緩慢,爛了一大半。
軍隊中的士兵因為吃不好吃不飽,士氣不高,連連敗退,直至退回了燕門關。他們大概七萬人被周寧合派出城,在大概十裡之外安營紮寨,說是怕匈厥人偷襲。。
“剩下的糧草還能撐多久?”歐陽衡問道。
“半個月。”千向朝清點了一下說道。
“這根本不夠啊。”歐陽衡抱怨道。
千寒扶了下額,頭疼的很,端起一壇酒往嘴裡灌,用袖子抹了下嘴說道:“半個月,如果用快攻也夠了。”
“那怎麼可能啊。”自從這個監軍來了之後,各種作妖,該撤退的時候不讓撤退,該進攻的時候不讓進攻,進則損失慘重,退則偃旗息鼓,士兵們肯定是承受不住快攻。
千寒捂著眼睛,喝了口酒,冷笑一聲說道:“這大越朝誰願守誰守,兩世而亡也是它活該。”
千寒話音剛落,帳外悉悉索索發出了聲音,歐陽衡叫一聲誰,出門一看人已不見,因為是晚上,他們點的燭火不多,問巡邏的士兵說並沒有看見什麼可以之人。回了帳篷歐陽衡看著千寒悲極反笑,灌了口酒,咳嗽了兩聲說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他撐著案幾站起來,踉踉蹌蹌地還繼續說下去,歐陽衡趕緊上來捂住他的嘴,但千寒掙脫開繼續說道:“敵國未儘,謀臣已亡,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也許是喝醉了,笑著笑著千寒便沒了聲音,歐陽衡歎了口氣將他扶到了踏上安寢。
他們當時沒在意,卻不知這是後來讓千府遭到滅頂之災的禍端。
第二天一早,千寒剛醒,頭疼得緊,還沒恢複就被叫回了燕門關,說要軍法處置,他這才想起昨晚的人應該是周寧合的人,他本不想辯解,卻怕牽連千家說道:“酒後胡話而已,這監軍大人也信嗎?”
“胡話?灑家看這是酒後吐真言吧。”
“監軍大人息怒,小兒不懂事,我們千府可是忠心耿耿啊。”
“忠心個屁,我看你千府早有逆反之心。”周寧合臨走之前收到了文丞相和馮振的命令,要找個理由除去千家,因為千家是林黨一脈最大的功臣,他一死,剩下的人就不成氣候了。所以他才怕派人一直盯著千家的這幾個人。
“來人,把千昌俊,千無暄,千向朝關起來,軍法處置,燕門關由本大人主持戰事。”
“監軍大人明察!元帥怎麼可能造反啊。”歐陽晟勸道。
“歐陽大人也要違抗軍令嗎?”
匈厥
“對麵士兵狀態不對呢?”宇文闥像赤那說道,赤那的全名是古兀日氏·孛日帖赤那,意為蒼狼,是匈厥可汗的兒子。
“是啊,雖說之前也是有些疲憊,但也沒有這麼毫無鬥誌啊。”赤那說道。
宇文闥放下手裡從荷蘭人那搶的千裡眼說道:“神助我大匈厥,主帥換人了。”
“臨戰換帥可是大忌啊,他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你還想提醒他們啊?我們可是敵對國。”
“沒,就是挺可惜的。”沒看到那個被稱為戰神的人,他們在燕門關北邊大概二十裡的地方,用千裡眼看了燕門關城樓上的主帥,然後疑惑道:“對麵那個主帥看起來怪怪的。”
“怎麼怪?”
“說不上,你自己看看。”
宇文闥看了看周寧合說道:“他是太監。”
“什麼是太監?”
“就是在皇宮裡伺候皇帝,皇帝怕被戴綠帽,就把他們的命根子都割了,所以娘們唧唧的。”他是在中原待過一段時間,聽中原人說的。
“什麼是綠帽子?”
“就是宮裡的女子偷偷跟下人亂搞,皇帝就是戴了綠帽子。”
“真殘忍,都讓女子伺候不就好了。”他們匈厥王族內部就是隻有女子伺候。
事實證明,太監確實不是什麼領軍之才,大敗而歸,這才重新放出千昌俊,說讓他將功贖罪,但兒子不能放,要當作把柄。周寧合像是嚇昏了頭,身邊的人再三跟他說京城還有婦兒妻女當作把柄,讓千寒上戰場也許勝算更大,他就是不聽。
周寧合把打成篩子的越朝大軍重新交給千昌俊,這一戰本可以夏天就打完,這一拖,拖到了十一月份,千昌俊也是精疲力儘,無天時無人合,天王老子來了也贏不了,戰死了沙場。
眼看燕門關就要被破城,周寧合待著京城一萬軍隊逃跑了,沒人看管下,歐陽衡將千寒和千向朝從監獄中放了出來,並告訴他們千昌俊戰死和燕門關即將被攻破的消息。
千旭掉了幾滴眼淚,歐陽衡還是第一次見千旭哭,把他抱在了懷裡,千旭這才開始放聲大哭。
千寒也許是麻木了,沒有哭,默默地走出監獄,去了千景的住處,千明霖已經六歲了,去年閒暇時分,他找了燕門關裡的一個混血的姑娘照顧他,還找了個有學問的先生教他人字
“希琳,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給你一年的傭金,快走吧。”
“千將軍,你看起來好累,要不我給你做點吃的。”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但燕門關要破了,即便贏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且輸了你也會遭殃,往南走,不要回來了。”
“那霖兒怎麼辦?”
“我把他交給不爭,你就彆管了。”
“千將軍,我有話想給你說。”少女咬了咬嘴唇,露出嬌羞。
千寒腦子裡閃過大哥和大嫂的畫麵,想著不能耽誤人家說道:“希林,有些話埋在心裡比較好,我不想誤你。”
千寒把霖兒交給了歐陽衡照顧,當晚跟錢伯喝了一晚上酒,談了一夜,遣散了千家軍,帶著一部分願意跟著他的死士,連夜偷渡到北林城燒了他們的糧草,這是學他爹當年火燒前朝軍隊的糧草,給越朝立的第一功。
匈厥當晚受了重擊,撤兵
錢予晞為千寒擋了幾箭,好在沒傷到要害,讓錢正德接走南下,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