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真相 自打回到京城後,千寒也不……(2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6461 字 11個月前

李晏繼續說道:“並且是我的親生母親。”

“!?”李昭瞪大了眼睛,微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咱家在泉州的時候。”他看了眼太上皇繼續說道:“在太上皇小時候,皇祖父身體不好,為了衝喜,給他訂了童養媳,這個人就是長珺姑姑,即我的母親。”

當時李昂還小,便沒有圓房了,後來長大後就看不上這個樸素踏實的女人了,隻是有一次喝了酒才圓了房,這才懷上了李晏。再到後來起義成功,做了皇帝後,一直宣稱李晏母親在起義中犧牲了,且親爹已經駕鶴西歸,便認了長珺當了姐姐,封為南寧公主。再到後來選妃,喜歡上了李昭的母親,還想將李晏這個太子的位置給李昭,所以李昂一直不喜歡李晏,覺得他是個障礙,並且每次看見他那張類南寧公主的臉,心中的厭惡抵過了愧疚,後來匈厥求取公主,正好解決了這個眼中釘。

“她也是傻,就這麼信了這個人渣。”李晏指著綁在柱子上的太上皇,眼睛無神,眼淚也無聲地流著,不知道是被人戳破曆史的不堪尷尬,還是對故人的愧疚。

“那太後不是皇兄的親生母親?”李昭突然想到小時候見過皇兄和太後和諧相處的畫麵問道,太後早在幾年前就得重疾去世了,他也無從考證。

“不錯,隻是養母。”

“皇兄是怎麼知道這些往事的?”

“長,南……”李晏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自己的親生母親,剛知道時還以為長珺姑姑常年待在公主殿,精神不太正常了,後來才越想越不對勁,他小時候為什麼父親不喜歡他,還常常用厭惡的表情看著他。他在長珺姑姑去和親前又去找了一趟,長珺姑姑拿了當年皇祖父買她時的身契,還滴血認親了,他才相信,並且策劃了這次的逼供行動,他一直再找合適的人,直到看到千寒才提前了行動,要不然沒有千寒也是遲早的事。

“她去和親前告訴我的。”

“那這跟千寒有什麼關係?”李昭問道:“父皇為什麼這麼不喜歡千家?”

“不是因為怕功高蓋住嗎?”千寒問道。

“這隻是一部分原因。”李晏笑了下,將李昂嘴裡的破布拿了出來說道:“讓他自己說吧。”

“哈哈哈哈哈哈李長珺那賤人跟千昌俊那老匹夫私通生了你和你哥哥,以為我不知道?給老子戴綠帽子,不殺你們怎麼能解我心頭隻恨?”太上皇顯然有些瘋癲,連粗話都冒了出來,毫無往日的尊貴。

千寒愣在了原地,不可能啊,父親一年才回來幾趟,更不可能和南寧公主私通啊。

李昂還想罵更難聽的話被李晏再次塞住嘴,說道:“這當然不可能,朕問過,你父親什麼人你比朕清楚,他兩個隻是年輕時相識,後來起義時候護國公救過她而已,私通一事純屬謠言。”

“那太上皇怎麼會相信?”

“因為刺客偷襲,他趕回主帳時看見了護國公救了她的時候,將她抱在了懷裡。”

李晏解釋說,為什麼就這麼一眼便認定了父親和南寧公主私通,是因為當時將她從泉州帶了出來,但跟隨軍的人隻是說她是長姐,怕丟人並沒有說是童養媳,所以軍中便不少說想求娶的,太上皇一邊高興地應和,一邊心底裡糾結厭惡占據了心中所想,糾結他明明不喜歡這個女人,但真要將她送出去,心中又極其不爽,想到這些就更加厭惡她。

千寒埡口無語,這麼多年他一直糾結李家為什麼忌憚他家,沒想到是這麼無聊的理由。

“嗬。”千寒輕蔑地輕笑一聲,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李昭看他想往下倒,便站起來扶住了他。他看著李昂,往前走了幾步,輕聲叫道:“李叔。”

李昂聽見了久違的稱呼,恢複了些清明,愣愣地看著千寒。

“我小時候,經常聽父親和兄長講你們起義的故事,兄長說小時候還常稱呼您為李叔,隻是後來君臣有彆便不敢這麼叫了。父親也說怕功高蓋主,君臣離心,我便一直以為李叔是忌憚我家造反,才這麼對我們。……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家一直安守本分,時間長了你會不會相信我們。”他露出失望的眼神,繼續說道:“沒想到是這麼無聊的理由,這下父親泉下有知該安心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出了寢殿,出去之前聽到了很微弱地一聲:“對不起。”

千寒腳步一頓,抿了下嘴還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寢殿,李晏讓護衛給太上皇鬆了綁,讓他在這‘頤養天年’,讓太監在寢殿裡防他自戕自傷,想死不可能,想活也不會讓他太好過。

幾人出了太皇宮站定,李晏看出了李昭臉上的不忍,說道:“你如果想來看父皇每年他誕辰可以來看看。”

“謝皇兄。”

“千將軍跟我們兄弟來看這場笑話,見笑了。”

“沒有,多謝皇上讓草民知道真相。”

“你這人怎麼這麼軸。”李晏吐槽道:“之前還不是自稱微臣嗎?怎麼不想給朕做事了?”

千寒兩忙擺手,跪下解釋道:“隻是草民現在無一官半職,怎好自稱微臣。”

“千將軍這是點朕啊。”

“不敢。”

“行了,朕恢複你雲麾將軍的名頭。”千寒剛想拒絕,李晏抬手讓他收聲繼續說道:“你先彆著急拒絕,就先給你個空職而已,好讓你名正言順的清君側,好報仇啊。”

千寒抬頭看了一眼李晏狡黠的笑容,心下了然,這是想讓他去找文適仁報私仇,順便把他當槍使,又解了他的心頭恨,也拔了李晏多年被桎梏的肉中刺。

“謝皇上。”說完跪在地上還沒起來,李昭喊了一聲:“千寒……”李昭心下猶豫,但在皇兄麵前又不好開口。

“靖王有何事吩咐?”千寒正好還沒起身,轉了個方向衝著李昭抱拳問道。

還沒等李昭回答,李晏一臉八卦的模樣湊了過來問道:“你們倆怎麼回事?之前不還是沒有這些繁縟禮節嗎?”

李昭和千寒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對視了一眼,千寒回答道:“之前是微臣唐突了,靖王和微臣雲泥有彆,當然要畢恭畢敬對待。”

李晏把李昭拉到一邊,李昭比李晏高一些,很配合的微微屈膝,讓李晏將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問道:“你是不是得罪千將軍了?”

“沒,有吧……臣弟也莫名其妙啊。”

李晏歎了口氣,說道:“朕來問吧。”說完轉過身子問道:“朕以天子之名命令你必須說。”李晏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露出極其八卦的表情說道:“靖王怎麼惹到你了?”

千寒看到當今皇上這麼不正經的表情,眨了眨眼一臉汗顏,想著如今大越朝交給這兄弟倆真的沒事嗎?但李晏隻是在大內多年,繁縟禮節重的很,有天天活在監視之下,所以難免壓抑了太久,如今終於沒人管便放飛自我了。

千寒低下頭,感覺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靖王先說以你我之稱相待,不遵循繁縟禮節,但卻先自稱本王。”

李昭眼神有些呆滯,顯然是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記憶才想起說道:“你說那天在慶寧糧鋪我說的?”

千寒沒說話,也沒做什麼動作,就當是默認了。

李晏拍了下李昭的腦袋,李昭摸著後腦勺看著李晏對千寒說道:“這孩子隻是太在乎家人,一認真或者生氣就會帶尊稱。這次千將軍賣朕個麵子,原諒他吧。”

“是。”千寒抱拳合禮回道。

“行了,起身吧,朕乏了,你們出宮吧。”李晏擺擺手,讓副總管太監把他們送出宮去。

兩人一同往宮外走去,李昭莫名其妙笑了起來,千寒轉頭看了他一眼,不解道:“笑什麼?”

李昭擦了下眼角的眼淚說道:“沒什麼,沒想到千寒這麼在乎我說的話。”

千寒像是被戳破心思般,扭過頭去小聲嘟囔道:“我隻是羨慕君臣相擇,惺惺相惜的情感。”他頓了下繼續說道:“說起來你要是當了皇……,我們不就是君臣相擇……”

“哎哎哎,這話可不能說啊。”

“你就不想……”千寒點了下頭,看向李昭,李昭明白了他的意思,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想。”

“說起來你要是當……,我們可能就做不成朋友了。”

“我們是朋友?”

“嗯,不是嗎?”千寒簡短地回答道,趕緊轉移了話題說道:“當時突然聽你這麼說,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我想起父親的遭遇,才會這麼偏激。”

“抱歉。”

“不,我才要說抱歉。”千寒搖了搖頭,也沒藏著掖著,直白說道:“我要去殺文適仁,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事到如今,我作為靖王肯定是不能給他求情的,隻求讓他死得痛快些。”

“那你要是當皇帝不就可以免他死罪了?”

“噓,這話千寒可不要亂說。”李昭直到千寒說的是那份密詔帛絹,趕緊捂住了千寒的嘴,虛聲說道,然後放開千寒,從腰間逃出千寒之前扔掉的匕首交給他說道:“呐,收好,這回彆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