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令皆驚嚇 歐陽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燕……(1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5642 字 11個月前

歐陽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燕門關,映入眼簾的是自己爹的臉。

歐陽晟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他就這麼一個獨子,萬一真出點什麼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歐陽衡他母親,更不知道該怎麼給列祖列宗交代。

但歐陽衡顯然是不在乎他的列祖列宗,不顧歐陽晟在後邊大叫,隻著裡衣光著腳不顧身上的傷,摸了摸額頭上的繃帶,站起來就想往外走,想去找千無暄,一出房門就看到了錢予晞和萬子曄在院子裡,問道:“千無暄這個傻子呢!”

“將軍已經進了北烏城。”萬子曄淡淡道。

“你們千家軍就是看著他這麼乾傻事的嗎?”

“將軍也是為了救您。”萬子曄冷靜地解釋道。

“老子不需要他救!”歐陽衡拎起了萬子曄的領口,錢予晞啊拽著他的手,奈何歐陽衡力氣太大。

萬子曄鎮定自若地說道:“將軍說是為了還您人情。”

“什麼意思?他不是掛帥了嗎?還叫將軍?”歐陽衡放開萬子曄問道。

錢予晞將千無暄的槍給了他,萬子曄也將兵符和聖旨給了他說道:“這是將軍給您留的槍,還有兵符和聖旨,他說他走後,由您掛帥,親自帶軍。”

歐陽衡看著手裡沉甸甸的責任,一氣之下將槍、兵符和聖旨都擲在了地上,歐陽晟看到趕緊撿起了兵符和聖旨責備道:“敢扔聖旨,你有幾個腦袋能掉?”

“掉也不能掉在這,我去換無暄。”

“將軍說請元帥懂得輕重緩急,老元帥身受重傷不能帶兵,如今能指望的隻有您了。”

歐陽衡光著腳愣在了原地,突然就覺得有些冷,踩在院子裡的腳透涼。從小在郊外在狼口下救了他那一次後,這個人從不欠他的,一點點人情都要還,枉他們做了這麼多年兄弟,竟還那他當外人,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到。

“不是讓我當元帥嗎?好啊,我當!”歐陽衡惡狠狠地說道,從歐陽晟手裡接過了槍和兵符,聖旨留給了他爹。

還沒等他計劃好,萬子曄說千無暄讓匈厥士兵送來了樣東西,說是可以解他體內的食腐蟲,他這才知道自己被匈厥人喂了蠱蟲,千無暄為了給他解蠱不知道又答應了他們什麼。

歐陽衡不顧傷勢立馬掛帥前往戰場,穿上銀麟盔甲,配上他高大威猛的樣子,越朝將士們無不信奉。

他讓尤昊三天內調來了兩萬火藥,趁夜色猛火快攻北烏城,隻是不知為何往日裡戒備森嚴奮勇抵抗的匈厥士兵,今晚格外士氣低迷,甚至落荒而逃。

歐陽衡皺了皺眉頭走覺得不對勁,讓敢死隊派幾個人利用鷹鉤長繩攀上了北烏城的城牆,進去發現裡麵漆黑一片,幾個人偷摸潛入,打開了城門,歐陽衡親自帶兵進了北烏城。

歐陽衡讓士兵們都滅了火把,悄悄偷襲,兩個時辰後,他站在北烏城的另一麵的城牆上,望著遠處匈厥馬車的雜亂車輪印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

他們早就偷偷地棄了北烏城,他早該想到,北烏城連年的戰爭,城牆岌岌可危,根本再也守不住幾次重擊,而且他們在北烏城滯留已久,離他們最近的補給點太遠,還不如退回旁邊的弓月城修養一番,再進攻也不遲。

而千無暄被帶回了巫塔城,說是個城,其實實際上更像是鎮落,鎮外不遠處是風雪覆蓋的草原紮的穹廬。

他雙手被綁著,坐在馬車裡,不知道那個西域王子到底什麼目的。

他到了北烏城後,孛日帖赤那示意了士兵將他的手綁在了身前,他掙了兩下,看看能不能掙開,孛日帖赤那從馬上下來狡詐一笑說道:“牛筋繩,越掙越緊。”

千無暄撇了他一眼,將手垂下停止了掙紮,麵無表情地等著匈厥人將他壓到監獄裡接受接下來的折磨,沒想到孛日帖赤那將他帶回了住處,拿出了一個銀色的小盒子,看起來像是南疆的東西。

他拿出了一個黑的藥丸遞到他嘴邊,千無暄往後仰了仰頭問道:“什麼?”

“本王子直白告訴你,這是食腐蟲,外麵是蠟,裡麵是蟲,可以抑製你的內力,你不吃的話,歐陽將軍也得不到解藥。”

“什麼意思?”千無暄目光如利刃地說道。

“哦!忘了告訴你。”孛日帖赤那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雙手撐在千無暄坐的椅子扶手上,居高臨下地說道:“歐陽將軍走之前給他也喂了,七天後不吃解藥的話,外麵的蠟會融化,食腐蟲便會把他咬的腸穿肚爛。”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那你可以選擇不吃,讓歐陽家給歐陽將軍收屍就行。”

千無暄目光毫無波瀾,微眯了下眼,張開了嘴吃下了食腐蟲,孛日帖赤那將黑色的藥丸放進他的嘴裡,手指撤出來之前還劃了下他的舌頭。

千無暄眸光加深,蹙了下眉頭,撇了開了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有蟲子在肚子裡不舒服,他看著孛日帖赤那的脖子,想著弄死他再自己找解藥,孛日帖赤那顯然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悠然自得地笑道:“解藥眼下就一粒,剩下的都在巫塔。”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施施然問道:“這一粒是給歐陽將軍呢,還是給你呢?”

千無暄皺著鼻頭,嘴角強忍著笑,翻了個白眼,停下了心中所想,默認了要把解藥給歐陽衡,孛日帖赤那喚出士兵,讓他將解藥送到越朝軍營。

“你就不好奇本王子非要讓你來乾嘛嗎?”

千無暄感覺他莫名其妙,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哎!”孛日帖赤那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說道:“你這句話本王子知道什麼意思,你們中原人說話總是喜歡文縐縐的,本王子的回答是不殺你。”

“那讓我為何來此?”

“這個……元帥先隨本王子回巫塔再說。”

他本以為這一路路過匈厥的城市會很蕭索,沒想到匈厥經營得還不錯,並沒有他想象地那麼野蠻,城中的百姓生活得都還挺安逸,甚至不知有匈厥人、月氏人、大宛人、波斯人和安息人,甚至還有中原人住在這。

孛日帖赤那仿佛在躲什麼,前兩三天一直在坐馬車趕路,一天都不待停的,過了阿泰和城這才慢下來。

通過阿泰和城之後,變得更冷了起來,孛日帖赤那說為了防止他逃跑,將他安排在了同架馬車裡親自看管,無時無刻不感受孛日帖赤那熾烈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匈厥的馬車和中原的馬車不太一樣,沒有邊上的坐台,是鋪滿了絨布枕頭和動物真皮,他坐在最邊上,聽到沿途的悉索聲,掀開了車簾,看到了匈厥人抱著一個中原的小男孩在買什麼。

接連的馬車顛簸,讓他本就不好的身體雪上加霜,路上他問過幾次孛日帖赤那到底叫他來乾嘛,他也不回答便沒再問,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便開始一語不發。

冷風一吹,他打了下冷顫,打了個噴嚏將車簾放下,開始咳嗽。孛日帖赤那看他一直咳嗽,請來了曼巴,曼巴是匈厥語裡的醫生,但他們治病的方法更偏向於巫醫,方法天馬行空奇形怪狀的,千無暄也見過幾次。

曼巴在他眼前突然撒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東西,他打了個噴嚏,噴在了巫醫拿的一張素紙,曼巴盯著素紙看著上邊的水跡,衝著孛日帖赤那說了幾句匈厥語,千無暄疑惑地看著他倆,孛日帖赤那用匈厥語說道:“赦你無罪。”

他心中疑惑,還沒問出口,曼巴拿出小刀在他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他因為手綁著無處躲,隻能任憑他動作,血滴在他拿的杯子裡離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