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令皆驚嚇 歐陽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燕……(2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5642 字 11個月前

他將手指放進嘴裡舔了舔,在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孛日帖赤那解釋道:“曼巴說你身體受損,得用血當引子采藥。”

看來這曼巴還有些本事,通過他打噴嚏就能看出來。

“彆小看我們曼巴啊,不比你們中原大夫差。”

他不置可否,曼巴是匈厥部落的巫醫,降低了他們的死亡人數,否則匈厥也不會突然壯大起來。

他們在西鄯城度過了一夜,孛日帖赤那說怕他跑了要親自看著,把他安排到了自己房間,還照顧他的口味,在城裡找了中原人給他做了晚飯。

千無暄看著桌子上的折耳根發愁,沒想到這東西在西鄯也有,他聞了下往後退了兩步,實在沒憋住問道:“你找的中原人是哪的?”

“沒記錯的話那個人說是蜀地之人。”

“難怪了……”

“不愛吃嗎,本王子還挺喜歡這個味道,沒想到你們中原人還有不愛吃的。”

“……”千無暄眨了兩下眼,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那個魚腥味,這匈厥王子定是在沙漠裡,極少能吃到魚,所以格外喜歡這個魚腥味吧,他伸出兩隻手,示意孛日帖赤那幫忙鬆開牛筋繩,要不然吃不了飯。

“要不本王子喂你?”

“不用,多謝王子好意。”

“那不行,萬一元帥跑了怎麼辦?”

“我還需要解藥,不會跑的,而且我已不是元帥,不用那麼叫。”

“那叫你什麼?”孛日帖赤那邊給他解開牛筋繩邊問道。

“隨便。”

“你名字叫隨便?”孛日帖赤那驚訝道。

“……”千無暄不想跟他多話,咬著牙說了句:“隨你怎麼叫都行。”

“我知道你原名叫千寒,叫你寒吧”孛日帖赤那解釋道:“匈厥語裡寒的發音也有個寒字,寒羅頓。”

他沒回話,揉了揉手腕,都綁紅了,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麼虐待似的。拿起胡餅就著泡菜吃了,折耳根絲毫沒動。

吃了飯後曼巴端來了一晚猩紅的藥,泛著腥苦的味道,曼巴說這可以治他的風寒,但失去的元氣得慢慢補,曼巴放下藥就出去了。孛日帖赤那讓他把藥喝了,千無暄兩隻手一起端起來聞了一下,他倒是不怕孛日帖赤那給他下毒,如今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沒必要給他下毒,下毒反而死得痛快,隻是那個腥苦的味道就像是折耳根,他搖了搖頭,寧願病著也不想喝。

“這藥你喝不喝?”孛日帖赤那上了勁,非要逼迫千無暄把藥喝了。

“在下喝不喝藥跟王子有什麼關係?對於敵對國來說,死了才更好吧。”

“誰說要殺你了?”

“食腐蟲都吃了,你還想怎樣?”

“本王子說了會給你解藥。”孛日帖赤那反駁道:“明天到了巫塔就給你。”

千無暄不想再跟他掰扯,閉嘴不言。孛日帖赤那聽曼巴說他現在身體虧損很嚴重,再得了病不及時醫治怕傷及姓名,所以才著急想讓他趕緊把藥喝了,但人就是不配合,他乾脆將藥一口悶進了嘴裡,衝著千無暄過去,千無暄覺得這個發展有些眼熟,孛日帖赤那掰住他的後腦勺時,他知道了他要乾什麼,隻是他現在調動不了內力,根本掰不動孛日帖赤那的手,便眼疾手快地捂住下孛日帖赤那的嘴,後者沒想到他要來這麼一出,即將脫出口的藥全噴了出來,噴了千無暄手上身上全是藥。

千無暄摸了把臉,差點吐出來。

“王子這是何故?”

“這是本王子想問的,給你喂藥啊,你這是乾嘛?”

“這麼喂藥就不必了。”千無暄站起來手拍了拍衣服,脫下了充滿腥苦味的外衣,擼起了袖子。

“本王子也不想這麼喂,你倒是喝啊!”他咳嗽幾聲,使喚西鄯城裡的侍女進來收拾,拿手帕擦了擦臉,額前的頭發都打濕了,眼底蒙上一層淩戾,用匈厥語喊了聲:“來人。”

進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剛才那個曼巴也一起進來了。千無暄摸不透孛日帖赤那,實在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隻聽他特地用他能聽懂的中原話說了幾句:“這位中原來的朋友不願喝藥,糟蹋了曼巴辛苦捉來的雪蛇。”他不懷好意地看了眼千無暄,後者覺得一陣涼意從脊梁躥到了後腦勺,然後就聽他說:“雪蛇的血還有一些,取點他的血再做藥引,重新做一份藥給他灌進去。”

“是。”

千無暄往後退了兩步,這個王子是不是有點什麼病,不願喝藥還這麼多事,突然就有點懷念蘇星河溫柔勸他喝藥的語氣了。

他雖然沒了內力,但身手還在,就憑這幾個人還抓不住他,他遊刃有餘地躲開了幾個人,靠在了窗戶邊悠然地笑了起來。孛日帖赤那不耐煩底嘖了一聲,上來擒住了他,點住了他的穴道,剩下的人搬著他將他放到了床上,曼巴端著一碗藥進來遞給了孛日帖赤那,孛日帖赤那一手拿著藥站在了床邊問道:“喝不喝?”

“……”千無暄沒回話,將眼瞥向了床裡。

孛日帖赤那不氣反笑,怕嗆到他,解開了他的穴道,讓人摁著他,捏著他的嘴,侍女將藥灌了進去。千無暄被人放開直接趴在了床邊開始乾嘔,最後吐了出來,孛日帖赤那也沒心軟,讓曼巴又端進了一碗藥,同樣的步驟,同樣的結果,灌了進去,又吐了出來,然後又重複了一遍。

這個吐法,千無暄早沒了力氣,趴在床邊又吐了出來,隻是比前兩次吐出來的都少,這個藥總算是在他強硬的手段下灌了下去。而孛日帖赤那就坐在椅子上冷漠又得意地看著他,心中滿是征服的滿足感,這也是他為什麼喜歡帶兵征戰的原因。

嘴裡腥苦腥苦的味道惡心的他直流淚,孛日帖赤那讓眾人都出去,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白色的東西給他喂到了嘴裡,千無暄趴在床邊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瞬間嘴裡充滿了奶製品的味道,腥苦味退了大半,他又咳嗽了幾聲,孛日帖赤那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說道:“沒人可以忤逆本王子,本王子說做什麼就做什麼,否則你彆怪本王子會做出什麼。”

千無暄抽出自己的下巴嘴裡罵了句:“有病。”

孛日帖赤那站起來微眯雙眸,眼尾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笑起來卻絲毫沒有溫度,燭光中他倒了杯水,修長的指尖輕執著杯盞,淡然地抿了一口,遞到他嘴邊,薄唇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不熱了,喝吧。”

他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語調,千無暄撐起上半身,眼神犀利地盯著他,他知道這是試探,喝了就代表他聽從之前的話,不喝就不知道要麵對什麼了。

他接過杯盞眼睛瞪著他一飲而儘,但還是有些熱,舌頭有些燙。孛日帖赤那滿意地看他喝完,便讓他從床上下去,恢複之前的笑容說:“本王子要睡覺了,拜托寒在旁邊守夜了。”說完他轉了個身,冷冷地提醒道:“寒就彆盯著本王子看了,本王子死了你也得不到解藥,還得給本王子陪葬。”

千無暄將握緊的拳頭分開,這個人陰晴不定的,他還離遠點比較好,他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守衛不讓他出去,他便坐到了凳子上,用手撐著腦袋在桌子上睡著了,但其實睡得也不安穩,第二天一早便被孛日帖赤那拽著上了馬車趕往了匈厥的首都:巫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