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顯靈夜 雖說千無暄現下沒事,但鴛……(2 / 2)

將臨天下 一枕北柯 5772 字 11個月前

“你!你……”欥木氣急了,話都說不利索:“葫蘆丟了?”

“彆著急,等雨停了我給你去找。”孛日帖赤那說道。

“你當然不急,又不是你的東西,山雨這麼大,不出去找被衝走就找不著了。”

說著人就想往外走,孛日帖赤那擔千無暄,自然是不想出去的,給宇文闥使了個眼神,後者站了起來給欥木說道:“我和你去。”

兩個人吵著,其他人都插不上話,千無暄想開口勸都來不及。兩個人就已經帶上鬥笠出去了,站在瀑布前,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下著雨也點不了火把,眼前一片漆黑。說來也巧,不知道是不是五鬼顯靈,他們一出山洞,洞裡的火堆也滅了。

突然伸手不見五指,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從洞內傳出一陣陣瘮人的笑聲,嘴裡還嘟囔著:“五鬼顯靈了,五鬼顯靈了。”

幾個人先是心裡一驚,但又反應了過來,找好像是攣鞮的聲音,千無暄讓李客寒拿出火折子快點上柴火,結果剛打開火折子,就被一個濕漉漉的手搶走,伴著瘮人的笑聲往洞內跑去,李客寒和孛日帖赤那跟著聲音往洞內跑去,千無暄眼睛還不太好,沒有跟上去,而是等在原地,適應了一會兒黑暗,也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東西了,他摸著岩壁站了起來,陡然聽到一陣猿啼聲,很急促,還有一點打鬥聲,他摸著岩壁往外走,聽得更加清晰,是宇文闥和欥木打鬥的聲音,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兩個人打了起來,仔細一聽卻不是,因為兩個人的打鬥聲,在兩個方向,更準確來說,應該是宇文闥的打鬥聲,伴隨著猿猴慘叫的聲音,和欥木邊逃跑邊打鬥的聲音。

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待在原地才是上上之策,雨聲愈下愈大,猿猴的聲音也漸漸減少,又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望去,應該是李客寒他們回來了,李客寒給他說他們順著聲音找去,隻見攣鞮撞到了石頭上暈了過去,火折子還在手裡攥著。他們收回火折子,就將攣鞮拖了回來。

他們重新點上柴火,李客寒才發現,火堆是人為弄滅的,上邊還有人踩得的痕跡,應該是攣鞮起來趁他們不注意踩滅的。

火堆剛點起,宇文闥和欥木也剛好從外回來,兩個人看起來很狼狽,鬥笠已經被抓壞,衣服也有幾處破損,看起來應該是那群猿猴乾的。但欥木絲毫不受影響,因為他拿著自己的葫蘆,顯得很開心,給孛日帖赤那解釋道:“這葫蘆裡有蜂蜜專門喂養蠱蟲,葫蘆上有些碎布,不怪你丟,是猿猴被蜂蜜吸引趁你不注意偷走的。”

“那些猴子呢?”李客寒問道。

“被宇文闥打跑了。”

“猿猴怎麼會來這?還正好讓你們撞上了。”千無暄疑問道。

“下雨天嘛,想往暖的地方跑也正常。”

欥木話音剛落,一隻未逃跑的猿猴趁他不備想要偷襲,李客寒拿起一塊石頭,手腕使勁扔了過去,猿猴應聲倒地,還沒等他們看清猿猴的樣子,正好醒過來的攣鞮看到了猿猴,慘叫著大喊了一聲:“五鬼顯靈了!!!”然後又暈了過去,四個人麵麵相覷,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今天一整天天氣都不好,又趕上陰天下雨,光線昏暗,他們還在一片薄霧之中,攣鞮解決完自己的私人問題,發現了樹上有果子,便想爬樹去摘,結果在濃密的樹枝中看到了一張詭異的人臉,似人非人,似猴非猴,還長著一對獠牙,嚇的人不清,以為真的是他們說的五鬼,畫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神誌不清地踱步回去,被孛日帖赤那一叫便拉著他跑了。

奔跑過程中還遇到了猿猴,攣鞮被嚇得就更厲害了,撒開孛日帖赤那的手到處亂跑,孛日帖赤那怕他出什麼意外,隻得跟著他,無意之中被躲在樹上的猿猴偷走了葫蘆,他最後沒得辦法,隻好先把攣鞮打暈,卻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站在原地也不敢動,直到欥木來找到他們,這才趕緊回來。

這是第二天攣鞮醒了之後,告訴他們的,千無暄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這些猿猴應該是跟著你們過來的。”

“這玩意不是猴啊?”攣鞮喝了口水說道:“長得也太像人了,怪嚇人的,叫起來跟人哭似的,我還以為真是五鬼顯靈了。”

“你這麼人高馬大的還害怕鬼?”欥木問道。

“這跟高不高大有什麼關係?”攣鞮反駁道。

“他以前在匈厥就一直怕神神鬼鬼的。”

“啊!?你們是匈厥人啊?”欥木詫異道。

“怎麼?這麼明顯看不出來嗎?”攣鞮詫異地說道,他們長得跟中原人就不一樣。

“沒,我隻是以為你們是西域人,我在鎮子上見過一兩個,隻是沒想到你們是匈厥人。”

“是匈厥人怎麼了?”宇文闥看了眼孛日帖赤那,然後不著痕跡地問道。

“南方的人對匈厥的人沒什麼好感,如果有人問起,最好不要說。”欥木擔心地說道。

三個人一同看向李客寒和千無暄,兩個人本來在洞口看外麵的湖泊,雨小了很多,想著再小點就可以趕路了,感受到了一陣目光,回過頭來,李客寒解釋道:“之前全國各地征兵討伐匈厥,宣傳了不少匈厥的負麵消息,現下議和的消息怕是還沒傳過來。”

“你們大越朝官員就是這麼做事的?”孛日帖赤那語氣衝著說道。

“現下要建設商貿城,哪裡有那麼多時間管這些。”

欥木站在後邊看著兩個人吵架,聽著吵架的內容,突然意識到這幾個人身份怕是不簡單,什麼朝廷、官員、商貿城,這不是普通人家能說出來的話,一開始看他們舉止不凡,也猜到了非富即貴,隻是怕比他猜到的還貴。這裡邊也就千無暄看起來好說話一些,但輕聲走到千無暄旁邊,小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乾嘛的?”

“去南疆解蠱啊。”

“那為何去蜀州。”

“去找個朋友。”

“……”欥木問了幾個問題才覺得自己有點抓不住重點,甩了甩頭,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你們肯定非富即貴,不說我可不帶你們去南疆了。”

千無暄無奈一笑問道:“你不要你葫蘆了?”

“葫蘆可以不要,命還是要的。”

千無暄看了眼在吵架的兩個人,宇文闥出去找走丟的馬匹不在,攣鞮被嚇得不輕,坐在地上也沒力氣加入他們,他歎了口氣,對欥木解釋道:“我們這次出來本無意暴露身份,如若不是他們在這吵架,也不會告訴你。但你要發誓,不能說出我們的身份,我倒無所謂,但那兩個人有一個不能完好不損的回去,南疆都引來殺身之禍。”

“行,我保證不說。”欥木伸出手發誓,又調皮地說道:“雖然南疆的死活我無所謂。”

千無暄知道他是開玩笑也沒追究,直接說道:“客寒姓李,是皇姓。赤那是匈厥的二王子。”

欥木慕然大了眼睛,放大瞳孔,果然非富即貴,還怪貴的,同時意識到,問道:“那你一定是千將軍了。”

“已經不是將軍了,我不喜歡官場,更喜歡自由自在的。”

“這一點我們誌同道合。”欥木眉眼飛揚地拍了下千無暄說道。

千無暄看他獨身一個人還能天天這麼開心,想到他剛才說南疆的死活跟他無關,好奇地問道:“你作為南疆人,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家鄉嗎?”

“我是孤兒,在鬼市吃百家飯長大,養父母都去世了。”

“你對那裡沒歸屬感?”

“倒也不是沒歸屬感,隻是沒什麼好感。”欥木的神情有些落寞,同時還帶著一些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