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今晚不如嘗嘗這糠咽菜，我俞苔苔就喜歡看彆人吃糠咽菜。”俞苔苔一如既往在他麵前用著溫柔的語氣。

她明麵上不敢真的和他較勁，她可看過他說戳眼的場景。

趙孟瑎看了眼桌上的糠咽菜，他不明白，為何俞苔苔會有這麼奇怪的癖好。

就在俞苔苔認為他不會吃的時候，趙孟瑎捧起碗，便吃了起來。

俞苔苔心下驚訝，她也開始動筷吃起了飯，畢竟她也是饑腸轆轆。

“咳咳……”趙孟瑎咳嗽起來，秋蟬端起茶水遞給他。

趙孟瑎服下茶水，嗓子裡如刀割般。

但那一碗糠咽菜，他還沒有吃完。

“哎呀，宗主，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裡茶水有的是，這碗糠咽菜可不要浪費了。”俞苔苔故作關心道。

其實她心內覺得趙孟瑎是真傻，她說她喜歡，他果真就信了，也不知是如何長到這般年紀的。

趙孟瑎英俊的麵龐上多了兩分堅毅，他抬起碗，細嚼慢咽起來。

俞苔苔看見自己麵前堆著的各色菜食，突覺食不知味。

趙孟瑎低著頭，吃著碗裡的東西。

突然，他的碗被碰了一下，他抬眼看去，是俞苔苔遞給他一碗米飯。

俞苔苔看他接下自己手裡的碗，臉上恢複了些笑意。

“宗主，糠咽菜固然不錯，但我更喜歡看人吃好菜好飯。”俞苔苔說著，順手給他夾了一筷子的紅燒魚肉。

秋蟬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還好宗主並未發怒。

這頓飯，俞苔苔吃飽喝足，坐在椅子上歇息。

一連幾日，俞苔苔都和趙孟瑎平安相處。

他隻是來吃飯的客人似的。

這天，俞苔苔無聊到在院子裡賞樹，她坐在秋千上，秋蟬推著她來回蕩著。

天空飛來一群小燕子。

俞苔苔道：“秋蟬，你看那些燕子，多麼自由自在。”

秋蟬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自由為何物。

俞苔苔不知道的是，此時在她背後推著秋千的人從秋蟬變為了趙孟瑎

“秋蟬，也是一種會飛的蟲，而青苔，注定是見不得光的死物。”俞苔苔突然感慨道。

突然秋千停住了，俞苔苔轉頭問道：“為何不推了……”

當她看到趙孟瑎沒有表情的臉時，話停止了。

她不知道他是何時來到這裡，他從未在吃飯的時間外來過。

“那孟瑎，該如何解？”趙孟瑎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俞苔苔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她如實回答道：“天下最大的黑色玉石。”

瑎，不是石頭，就是美玉。

不過，在她看來，此時的趙孟瑎堪比石頭之流，沒有玉的榮光。

趙孟瑎突然傾身抱住她，俞苔苔覺得他的懷抱，格外溫暖。

“我是黑色的石頭，願意和見不得光的青苔並生。”

趙孟瑎的話，偏偏讓俞苔苔並不柔軟的內心，觸動了幾分。

她伸出手推開他。

“可是青苔，想獨自美麗。”

俞苔苔起身離開秋千，她往屋內走去。

青苔，雖見不得光，但天地是廣闊的，它流浪到哪裡，哪裡就是安穩。

趙孟瑎快步跟上她，他堵住她的去路。

俞苔苔看見他慌亂到鬆散的鬢發，眼光分散。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她說。

趙孟瑎開口道：“你，喜歡我嗎？”

聲音是一貫的溫文爾雅。

俞苔苔心下一喜，終於要放過她了嗎？

“我不喜歡你。”俞苔苔看著他的雙眼道。

她等了一會，沒等到他的反應，以為他沒聽清。

她又重複道：“我俞苔苔，不喜歡你趙孟瑎。”

趙孟瑎突然握著她的雙臂，力道有些大。

俞苔苔看著他微微發紅的眼尾，決定破罐子破摔。

“我不喜歡被彆人用過的男人，爛白菜，扔地上我都會上去踩一腳泄憤。”俞苔苔故意拿他的以往惡心他。

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

趙孟瑎，是一個死了前妻的男人，她，不過是影子，彆人的影子。

趙孟瑎突然捧起她的臉吻了起來。

俞苔苔任他發瘋。

等到他放開她了，俞苔苔擦著嘴唇，意味不明的笑道： “你前妻吻起來，也是我這個滋味嗎？”

他眼中露著哀傷的神色，俞苔苔錯過眼，不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