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衣與月影 哦,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1 / 2)

這世上存在妖鬼,但鬼害人須受到懲罰。

於是便也存在斬殺妖鬼的人,承恩寺雖為寺廟,卻是這些人集聚之地。

千年古寺香火不斷,原因有二。

一是曆史變遷而古寺曆經千年不毀,本就帶著一定的傳奇色彩。

二是在凡人看來,其寺許願非常有靈:家中若遭邪祟物侵擾,隻需前往寺中叩拜,自會有人隨你前去解決。

梁琢的師父豐衣道人就住在這寺後。

“你師父的道號真好,豐衣。”奚瓊冷不丁提及一句,問道,“你是怎麼識得他的?”

“說來你可能不信,是他來找的我。”梁琢將姑娘亂動的手按緊了。

“要到了。”

寺廟就建在京城郊外一處小山,本來並不顯眼,倒是因為香火茂盛,百姓自己開辟了一條上山的大道,走起來也很是方便。

那是一個盛名的古觀,看起來卻並不高大也不雄偉。

隻有那斑駁的朱色古漆,青瓦中夾雜的一點琉璃亮色,證明它曾經輝煌。

“為什麼不修繕?”她恰問,卻得以一路過僧人的解答。

那僧人著一洗的發白的破舊僧衣,麵上垂兩縷雪白,為她解惑。

“施主,萬物變化有其緣法,難得強求。”

語畢,他卻麵色和藹地看向奚瓊身側,眯著一雙眼。

“梁施主,回來了?”

梁琢微微點頭,“妙空大師。”

奚瓊見這兩人寒暄倒也不奇怪,梁小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隨師父在這地方修道,鄰居嘛。

隻是自她剛才接近這廟,便覺心中慌亂,不知為何。

她絕對是沒來過的,這可以肯定。

莫非這佛法重地還克她這種非妖非鬼的魄?

這樣的話,梁琢絕不可能帶她過來。

“去吧。”那僧人看二人相握的手,啞然失笑。

見梁琢點頭,奚瓊便也向他告彆。

穿過那寺院身後高大樹木,便見一曲徑通幽處的小木門,看起來也是破舊。

梁琢帶著她穿過去,正見一小小的木屋。

柵欄隱約中,奚瓊見那夢中紫衣人正在使著一斧頭劈柴火。

他一身華貴的錦衣,卻做這樣粗事,一頭雪發隻束起一半,隨其動作四處飛揚,懶散得甚至不像個道人。

梁琢推開那柵欄中的院門,他便停了動作看過來。

“你誰啊?”

豐衣道人撈了撈自己飛揚的頭發,抬起一張疑惑的臉。

待梁琢走近了,他才恍然大悟地拋了那斧頭立起身來,

“呀?你小子!”

“還記得你師父我呢!”豐衣一掌拍來,卻是笑著。

梁琢忙將奚瓊護到身後,接下襲來的一掌。

豐衣卻收了手,將他身後姑娘拉了出來。

“喲,小妹妹,今年多大啦?”他目光柔和,忍不住問她,帶著長輩地慈愛。

“進屋說話。”

奚瓊就這樣稀裡糊塗被帶進去。

紫衣老者隻讓他們坐在這裡等,自己則興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奚瓊疑惑地看梁琢,卻見他搖搖頭。

“師父做飯去了,一向如此。”

“我們不去幫忙嗎?”奚瓊不是很明白地問,“讓老人家給我們做飯不好吧?”

“他的愛好。”梁琢給她倒茶,輕聲回答,“等著就好。”

奚瓊還是有點坐立不安。

畢竟是他的長輩,對於現在他倆這……的關係,怎麼著也要留個好印象。

這怎麼跟欺負孤寡老人似的。

“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幫個忙也好?”她將梁琢扯起來,出了門。

卻見一股濃煙從西側湧來。

奚瓊忙扯著他往那邊奔去。

到底怎麼放心的啊喂!

於是那濃煙之中便急速衝出一個滿身狼狽的老者,恰與他們撞在一起,發出哎呀一聲。

梁琢將他帶回屋內,他仍舊嬉皮笑臉的去拍奚瓊的頭,叫她留下來休息一會兒。

“你小子,”他叫梁琢,“去向大師討幾碗飯菜來。”

梁琢便熟練地從那小櫃子旁拾了什麼,出去了。

“和以前一樣哈!不要蔥!”他朝門外大喊,扯著奚瓊坐下了。

奚瓊震驚於兩人的相處模式,實在太像當年的梁夫人和梁小公子了。

畢竟梁琢去拿飯這件事,實在有點好笑,又有點心酸。

豐衣道人正笑眯眯地盯著奚瓊,也不說話,於是兩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您是有話要說嗎?”奚瓊忍不住開口,實在是這位眼光太過熱辣,怪有點不好意思的。

“你們見著那鏡靈了?”見姑娘先開口,他也就撫了撫自己雪白垂發,這樣問到。

奚瓊點頭,斟酌一二便開口。

“他最後一枚鏡子似乎在我體內,而我最近常做一些以前的夢。”奚瓊打探道,

“不知道是不是與那鏡子有關。”

豐衣暗道果然如此,這小子果然會做買賣。

“你倒是誠實。”他讚許,“那鏡子確實有這作用。”他補充道,

“所以你所看到的,全都是以前真正發生過的事。”

“以血為媒,可溯前事啊。”

“我這徒弟嘛,當初稀裡糊塗給它喂過血,那自然可以看到他的記憶。”

奚瓊想起曾經梁琢說的幫助,原來是這樣。

“小姑娘。”豐衣道人突然喚她,還是不太正經的樣子,“知曉前事,未嘗不是種痛苦呢?”

“你若不想再看,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