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衣道人近乎真誠地問出這句話。
奚瓊卻搖了搖頭,“還是看吧。前因後果,沒有前因就沒有後果。”
她揚起唇,“我總得知道的。”
“您說呢?”
白發老者眼神微閃,後卻極為認同的大笑著點頭。
“是啊,沒有前因哪來後果。“
“你想的通透。”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梁琢回來了。
“吃飯吧。”豐衣笑眯眯地將桌上茶壺拿下來。
......
梁琢實際上並不喜歡吃豆腐,端來的一大碗白豆腐自然也就是豐衣吃掉的。
奚瓊隻吃了一點,但還是坐著陪他將菜嘗了個遍。
“懂事。”他讚許地點頭,斜眼看那早就放了碗筷的傻徒弟。
奚瓊便笑起來。
不過讓奚瓊震驚的是,洗碗也得梁小公子洗。
隻見梁琢利落地收了碗筷,朝她點了點頭,便朝那屋後去了。
再次隻剩下兩人。
這次倒是他先開口。
“小姑娘,你有事想說。”豐衣毫不介意地打了個飽嗝,將那喝空的酒罐踢到角落裡,形成那酒罐子牆的一員。
奚瓊便直接開口,“確實有事想問。”
她看向醉醺醺的老者問,“這鏡子既然能讓我看到梁琢過往,可否也讓梁琢看到我的?”
“總覺得這樣才公平呢。”
豐衣聞言卻挑挑眉,頗為意外地問她,“你確定?”
卻見那姑娘點點頭,很認真的模樣,又帶著難解的澀意。
“莫非不能嗎?”
他卻點頭,“當然可以。”
“你且湊過頭來,我與你說怎麼做。”
奚瓊臉上變幻莫測。
“不會有什麼意外罷?若有我就不做了。”她問。
“放心!”紫衣道人趴在桌上得意地講,順勢拍了拍桌子,“我會害你們嗎?”
奚瓊覺得不會,因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將頭湊了過去……
“這樣就可以了?”奚瓊問。
豐衣見姑娘半信半疑,反而笑起來,“就是如此。”
“天色不早,你一會兒就可以試試。”
“千萬按照我的步驟去做哈。”
他踉踉蹌蹌站起身來,“我去睡了,莫來吵我。”
“那小子在屋後小竹林。”
“你自己去啊!”
身側再無人,姑娘捏著那冰涼的玉墜子站起身來。
紫衣道人卻在半路之中直起身來,恰巧望見那纖細背影朝屋後去了。
他咂了咂嘴,卻將臉上皺紋笑得更甚。
“癡心人呐!”
奚瓊在那竹林邊上看見梁琢。
月影孤寂而竹影重重,他就立在那大石上等她。
她走至他身側,握住他的手。
“真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她輕聲道。
不做聲的青年將姑娘冰冷的手握緊,林中竹葉沙沙響。
“隻要我活著,你就活著,你不必擔心永遠。”
奚瓊倚靠這人溫暖,自然也就大膽起來,聞言便笑起來問他,
“哦,那你什麼時候和我成親?”
卻聽不到這人回答了。
“梁琢!”她掐掐他的手心,裝作惱了,“莫非你不想和我成親?”
逗梁小公子果然是她奚瓊一生的事業。
......
“我當然時時可以,刻刻可以。你想什麼時候成親我們就什麼時候成親。”
他將裝惱的姑娘抱住,心中遲疑一二,還是問。
“但你得先和我說清楚你當年那個差點成親了的……男人。”
“你不喜歡他。”他略微頓住,
但他觸她頭上兩個圓潤小髻,還是忍不住問,
“為什麼要嫁?”
他確實不解,除了讓他死心不再糾纏外,嫁給彆人還能乾什麼。
雖然他深知二人自小情意絕非後來人可比,哪怕那個人貌若潘安家財萬貫,可若是什麼妖魔鬼怪迷了她的眼呢?且她說她當時病得很重,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或許正有個人施以關心,趁機求親呢?
“我並非介意你曾差點嫁給彆人,隻是想要個答案罷了。”他輕聲問,
“我當時不在你身邊,是我有錯。”
奚瓊窩在這人懷裡,觸及他急速跳動的心臟,看不見他的麵色,卻聽到這人淡然下的緊張。
她伸手也就圈住他腰際,仿佛也將這人死命套住了,“哦?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
梁小公子僵硬一瞬,又聽她道,
“今夜我在房中等你,你過來,我和你說清楚好不好。”
“梁琢。”
她幾乎都沒聽過自己那麼嬌滴滴的聲音,多少也有點不適,甚至噎了一聲。
月色之中,她卻在感受到頸後熱意後,聽見他低聲的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