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老師來之後,情況也隻比之前好了一點,大家並不重視這門語言,並且覺得這門課十分浪費時間。
在這裡,想考出去的人還是少數。
程鳶喜歡這門語言,因為她從這門語言裡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程鳶看得入迷,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弟弟已經醒來,並且光著腳跑到她旁邊。
“姐姐你在看什麼?”
程鳶嚇地手一抖,差點碰到蠟燭,還好她手疾眼快,沒有讓那些滾燙的蠟油滴到書上。
可是蠟油灼傷了她的手,燙出了一個水泡。
程鳶心情不悅,小聲嗬斥:“回你的床上睡覺!”
弟弟不高興,被姐姐一凶,撇嘴就要哭。
眼看這裡的動靜就要招來母親,程鳶趕緊吹滅蠟燭,把書塞進書包,然後拖著弟弟到被窩裡。
果然,母親循著聲過來了。
木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月光照進來,聒噪的蟬鳴聲在這個夜晚此起彼伏。
母親看屋內靜悄悄的,又輕輕合上了門。
月光消失了。
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程鳶也趕緊鬆開捂住弟弟嘴巴的手。
“嗚嗚——”
“不許發出聲音!”程鳶說:“都怪你!”
二狗有些被她嚇住了,他不明白姐姐今晚為何如此疾言厲色,當然他也不明白姐姐並不喜歡他。
再確切點來講,是不討厭也不喜歡。
程鳶對弟弟的感情,是她上了高中之後才慢慢養出來的。
高中。
程鳶念著這兩個字進入了夢鄉,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和父母說她想讀高中的念頭,也許是覺得父母不會同意,所以一直不敢提起。
可是隨著她升入初二,她遲早還是要把這件事情攤開來說。
程鳶最近煩心得很,偏偏學校裡的那些人還造她和陳淵的謠,她和陳淵連話都沒有說幾句,現在已經演變成她和陳淵偷偷談戀愛了。
還有一種說法是她暗戀陳淵。
甚至老師在課上點她回答問題,底下都會爆出意味不明的笑,隻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名字聽上去十分相似。
就連同桌也在課上寫小紙條問她:[阿鳶,你和陳淵是不是真的有那回事?]
程鳶不明白這事情是怎樣發生的,難道就因為她和陳淵的名字聽上去相似,還是因為他們都能用英文說完自我介紹?
是有多無聊的人才會傳出這樣的謠言?
程鳶不知道,有些惡意本來就是沒有理由的。有人天生就喜歡以看彆人的笑話為樂。
程鳶把小紙條揉成一團,往桌肚一塞,並不想理睬。
可同桌不依不饒,繼續給她寫小紙條。
這回倒好,被窗外的燕老師當場抓住了。
燕老師現在是他們的班主任,經常會來班級巡視,現在是語文課,燕老師隻是從窗戶裡拿走了程鳶桌上的紙條,然後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可是前後幾排都看到了燕老師,語文課的後半節課,程鳶如坐針氈。
課後。
燕老師把程鳶叫到了辦公室。
燕老師說話很慢條斯理,先是和她聊了一會兒學習,然後才說起紙條上的事情。
燕老師也頭疼,他剛畢業就來這裡教書,經驗有限。
他看著麵前這個瘦削的女孩,又怕自己說話說重了,傷了她的自尊心。
同辦公室的老前輩勸他不要管,說:“這些女娃初中畢業就回家結婚了。”
可是燕老師不這麼想,程鳶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孩子,他覺得以她的聰明才智完全可以考得上市裡的高中。
他明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燕老師自己也是窮人家的孩子。
可是沒有學習天賦也就罷了,早早為家庭減輕負擔也是一件好事。但是程鳶有學習天賦,燕老師並不希望她的天賦被浪費。
燕老師拐彎抹角地問:“你之後有讀高中的打算嗎?高中學習比現在要辛苦,考高中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不能三心二意……”
燕老師到底還是沒有把紙條的事情攤開來說,隻是旁敲側擊她一下。
程鳶是這麼說的:“燕老師,我想考高中,我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如果您聽到什麼,那都是謠言。”
燕老師說:“你自己知道重要性就好。”
燕老師接下來還要去給其他班上課,並沒有過多地留她,以至於程鳶不能詳細地為自己辯解。
這真是一件討厭的事情,宛如受害者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程鳶更討厭陳淵了。
當然她不知道燕老師也找了陳淵,在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