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逢月 匿名情書(1 / 2)

枯樹逢月 舒月清 4569 字 11個月前

“什麼題目?”程鳶的興趣被他口中的新題目吸引。

他們會分享彼此的難題,有句話陳淵說的不錯,在這裡隻有他們才有共同的話題。

陳淵卻問:“你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才來找你,你不在家。”

如果陳淵僅僅是問前一句也就罷了,偏偏說了後一句。

程鳶的笑容消失了:“你進過我家了?”

她有一股隱約的隱私被冒犯的怒火,但是細想又覺得毫無道理,陳淵來找她,不進她家要去哪裡找呢?

而且她也進過陳淵家,所以她沒有生氣的道理。

“你弟說你不在家,沒給我開門,大概覺得我不是好人。”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程鳶好像聽出了幾分委屈,她把剛才的幾分不舒服拋之腦後,嘴角聚了笑:“他做得挺不錯,是不該給陌生人開門。”

陳淵脫口而出:“我還是陌生人嗎?”

他這話一說連程鳶也驚了,心裡有鬼者心虛,但當時程鳶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張著舌頭不會說話,心裡知道不該這樣,心裡卻還有幾分歡喜。

程鳶匆匆彆了眼睛:“進去吧。”

陳淵追在她身後:“可你還沒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屋裡的弟弟聽到動靜,開門閂出來:“姐!”

碰巧聽到姐姐說:“不小心掉河裡了,剛爬上來。”

陳淵還以為她在說笑話,小港村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善水性,比起掉下河這個說法,還是玩水更可信一點。

隻是程鳶這樣嚴於律己近乎到嚴苛的人,竟然也有那樣童真爛漫的時候?

弟弟很緊張:“姐,你沒事吧?”弟弟知道她怕水,看她衣服上已經乾掉的泥巴,十分擔心她。

程鳶並沒有把夏琴的存在說出來,隻說自己是不小心跌進去的。

程鳶進去換衣服的時候,留下弟弟二狗和陳淵在外麵。

弟弟對陳淵突然出現在家裡,本能地防備,雖然之前陳淵還給過他糖吃,但是小孩善忘,再加上姐姐對他的態度又如此奇怪。

“你和我姐是什麼關係?”

“你倆不會在談對象吧?”

“你是不是喜歡我姐?”

弟弟一連串的問題把陳淵給問懵了,他覺得好笑,想去摸這小鬼的腦袋:“你年紀不大,怎麼心思這麼多?”

二狗看上去也就七八歲,不像陳淵已經有了大人模樣。

“你就說是不是吧?”二狗說:“我警告你,彆打我姐主意。”

“怎麼可能……”陳淵想他怎麼可能和程鳶談戀愛,如果這事情被他繼兄知道,得被全家人笑話。

他把心頭那一點異樣硬生生壓下,說:“我和你姐姐是好朋友,我找她是來學習的。”

“倒是你,這麼小就知道談對象了,不會是在學校裡偷偷談對象吧?”

陳淵一句話反客為主,於是剩下的時間裡都是二狗驚慌失措地解釋,自己沒有。

程鳶換好衣服從裡麵出來,看見兩個人的神情,不免疑惑他們在做什麼。

陳淵故意當著弟弟的麵說:“我和他聊聊他在學校上學讀書的情況……”

二狗著急了,想說話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眼帶哀求地盯著陳淵,像一隻發狠又沒有殺傷力的小狼崽。

好在陳淵隻是逗逗他玩,說:“也沒聊什麼。”

程鳶說:“他還沒開始正式上學,有什麼好問的?”

弟弟今年秋天才上一年級,現在就是在村裡上那種托班,跟後來的幼兒園性質差不多。

程鳶懷疑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之間來回掃射,陳淵坦坦蕩蕩地讓她看,反而是弟弟十分緊張,怕陳淵說出什麼話來。

後來程鳶和陳淵進去聊題目,弟弟也緊隨其後,大約是怕陳淵在姐姐麵前告狀。

陳淵看弟弟如此緊張的模樣,無心說了一句:“你和你弟弟的感情真好。”話語中夾雜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羨慕。

陳淵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但大家隻是同父,並不同母。

程鳶聞言,有些詫異地抬頭,不過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大約是覺得他說的事情不屬實,她和二狗怎麼也不能算姐弟情深吧?

畢竟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二狗的到來。

陳淵今天帶來的是一本物理競賽書,他說起自己有一位堂哥,今年高二走競賽單招提前被上海的一所高校錄取。

那是程鳶第一次知道競賽單招,她在炎熱的夏日裡翻著那本書,心想自己要是以後也能去上海讀書就好了。

陳淵是上海人,他所描繪出來的他的家鄉,對於程鳶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也僅限那個時候罷了,在很多年後,程教授懷念的,反而是老家的那間祖屋。

落葉歸根,從哪片土地長出來,就該回到哪片土地上。

晚上。

程鳶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她一會兒想起跳河的夏琴,她猜測夏琴是自己跳河的,要不然不會好端端地跑到河中央去,跳了河後夏琴大概是後悔了,又往岸邊遊了,隻是可能在恐懼的作用下,夏琴遊到靠岸的位置時就沒力氣了,好在遇到程鳶,否則今年夏天又多了一個冤死鬼;

她一會兒又想起下午的陳淵,想起他說的物理競賽,覺得腦袋裡的信息一時多得要爆炸。

“姐——”

二狗今天也沒睡著。

“什麼事?”程鳶坐在床邊上,回頭看過去:“我忘了問你,白天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迫於姐姐的威嚴,二狗隻好如實招來:“我問他是不是和姐你處對象……”